一老一少斗口。
四人无一不是功力超绝的人,虽未展开轻功,这一阵疾走,已离谷口十余里,白啸天忽然伫足,道:“就这里了。”
华云龙一瞥之下,已看清立身之处,又是座荒谷,四外仅有乱石蔓草,并无大树,藏不住人,显然白啸天有要事欲言,故选择这一片地方。白啸天当先坐在一块石上,朱侗也一颜笑容,坐在另一石上,华云龙与蔡薇薇,也分别坐下。
华云龙道:“外公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白啸天先不答他的话,面庞转向蔡薇薇,道:“蔡姑娘……”
不俟蔡薇薇出语,一笑改口道:“恕老朽托大称你薇儿了。”
蔡薇薇娇声道:“这是应该的嘛。”
白啸天道:“薇儿,你的师长我虽不知,而必是身负盖世绝技的奇人。”
华云龙接口道:“薇妹的祖师是当年的武圣云老前辈……”
蔡薇薇抢着道:“我来说,我外曾祖出家啦!法号元清,家父上元下浩,家母姓宣讳文娴,白爷爷难道不知道,我娘只怕已到了云中山。”
白啸天莞尔一笑,道:“白爷爷这些天来忙得很,没空去落霞山庄。”
顿了一顿道:“我本想问你的尊长对此次魔劫的看法,因令尊长虽具绝世武功,却没然无闻,显然是不愿介入江湖恩怨,现在倒不必了,桑榆之年,又见武圣神功扬威天下,也是一大幸事。”
蔡薇薇听白啸天如此看重己家,芳心大慰,道:“为什么又不必问了?”
华云龙接口道:“外公是因为令堂既已愿去我家,显然已决心参与这事了。”
蔡薇薇娇嗔道:“你聪明,我不知道,要你插嘴?”
白啸天和朱侗见他们小儿女之情,相视一笑,仍由自啸天道:“这一月余,我跑了不下万里……”
华云龙忍不住说道:“外公干么如此忙碌?”
白啸天霜眉耸动,道:“干么?哼!还不是为了你这孳障,累得我也顾不得老脸,重作冯妇,颁下「风雷令」,通告各地旧属,令他们留意玄冥教的动静。”
倏然一叹,道:“摸到那支早已尘埃满布的「风雷令」,连我也不禁感慨万分,想不到我白啸天临老会做出出尔反尔之事。”
这「风雷令」,在当年神旗帮,是最高令旗,除了自啸天父女各有一面,再无第三面。当年白啸天解散神旗帮,他是枭雄之心,事必做绝,本拟将首要之人,废去武功,后因夫人许红玫、长女白素仪、赘婿彭拜等人劝阻,又念这些人忠心耿耿跟随多年,也就罢了,不意而今都派上用场了,那些人虽已离散,若接获「风雷令」,依然不敢不尊命行事,只是既已解散,却又传令,近乎出尔反尔,也难怪他大感黯然,非是关心华云龙之甚,如何肯为此事?
华云龙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泪承于睫地道:“外公何苦为龙儿破誓?”
白啸天道:“外公为此,并非完全为你,主要是你司马叔爷之仇,及江湖大劫,不容坐视,你也不必说了。”
华云龙收泪应是,白啸天仰望黑沉沉的天宇,又道:“外公第一件事,便怀疑玄冥教的来路,因关外之人不少,曾一度猜是「五龙侯」的后人薛成德。”
蔡薇薇道:“不可能,我们云祖师,论来犹算「五龙候」外孙女婿,他老人家道高德深,后人亦当不差,不可能创出这邪教。”
朱侗笑道:“薇儿,你们蔡家与薛家近来有否来往?”
蔡薇薇赧然道:“自从四世远祖戚高曾祖立下不准涉足江湖之禁后,便断绝往来了。”
燕陵世家的宗嗣家法大异世俗,承统者不必一姓,只要肩起世家宗嗣即可,这也是独乏男丁,无可奈何,形成的事。
朱侗道:“这就是了,大丈夫难保妻不贤,子不孝,何况四世不通庆吊,又安知这一代不变成魔头?”
白啸天见蔡薇薇张口欲辨,忙道:“白爷爷只是说猜测,并非就是啊。”
手捻颏下三绺白须,又道:“不过也非捕风捉影的猜,他不是说,刚才那孟为谦就是薛家的管家。”
蔡薇薇惊声道:“真的?”
白啸天微微一笑,道:“白爷爷骗你干什么?”
蔡薇薇玉靥一红,窘得说不出话来,芳心却有着无比的难过。华云龙见状忙道:“薇妹何须难过,薛家是薛家,燕陵世家是燕陵世家,何况犹未证实。”
白啸天也道:“后来白爷爷再一查证,又发现另有他人。”
蔡薇薇眼下对于此事,比谁都关心,急声道:“那是谁?”
白啸天莞尔一笑,道:“假如知道是谁,那不就好了?”
蔡薇薇惑然道:“那白爷爷如何发现另有其人?”
白啸天道:“别急,我总要讲的。”
略整思绪,道:“我当时猜测玄冥教主是薛成德,忽然野心勃勃,违背祖训,欲争霸江湖,可是这只不过是猜测之事,对于此人,因为远在关外,对他一无所知……”
朱侗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