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确实也该让这种行为停一停了。”弥雅的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她的眼角时不时地低垂下来,而嘴角就像是冻僵了一样,过了很久才会抽动一下。等到太阳逐渐向西,阳光抓住弥雅的脚踝时,一名东诺曼士兵走了进来,对弥雅行礼道:“大人,卡洛斯长官传来消息,阿森人已经做好进攻准备了,只待您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刻杀出。”弥雅没有下令,只是抬眼问道:“罗穆哥哥和路希娜他们走了多久了?和威瑟他们联系的传令官回来了吗?”“他们走了得有一段时间了,估计都快到新朗贝锡斯城了吧。和留下的那个骑士沟通的长官也回来了,您忘了吗?他说他找您报告了。”弥雅轻轻地点了点头,身体却又蜷缩了起来,好像在冬夜里饥寒交迫的老人,“果然,这都不是假的,我也该准备好担起责任了,对吧。”士兵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大人,我由衷地钦佩您,我在您这么大的时候,绝对做不到在那些监察官和军官面前挺身而出,为我的家人和战友担保,尤其是现在这个特殊的时期。”“你说,我这样做对吗?”发··新··地··址士兵立定敬礼,道:“我不知道,大人,但我佩服您,其他士兵也是。请下令吧,传令官和他的马已经准备好传达您的命令了。”弥雅的小手有些僵硬地慢慢地攥成拳。她猛地站起,比士兵矮一个头的纤瘦身子努力地伸展开来,撑起稍大的红色长袍,她稳步向前,从昏黑的阴影中走到了璀璨的阳光下,随风飘动的红袍宛如沸腾的鲜血,“战士们,罗曼王国的野蛮人,那些骑士和商人,国王的走狗,这些年来一直在抢劫我们的商队、迫害我们的商人、杀害我们的公民,我们绝不忘记每一次劫难、每一回不公、每一滴血泪!以上帝的名义,我们要把这些顶着人脸的魔鬼全部诛杀!为了帝国!”士兵们举起武器,“为了帝国!!!”······皮克坐在圣三一教的营地内,拿着一片叶子吹着欢快的小曲。威瑟走过来,脱下头盔,“你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有看对眼的武器吗?”皮克吐出叶子,摇了摇头,“家里的顶梁柱一直是哥哥,小时候其他孩子欺负我都是哥哥帮我出的头,最后也是哥哥去当了兵,把一家人都接到了城里。打小开始,我就没动过拳脚,也没兴趣。”“怕见血?”“不怕,城里流血死人都很常见,我见了太多。其实很多东西城里跟村子里也差不了多少,不论是商人贵族还是什么,冲突的终点都是斗殴、陷害、下毒、雇凶杀人或者自己杀人,商人总是见不得同行赚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那你为什么反感拿起武器?你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还怎么保护别人?”皮克歪了歪头,“我为什么要保护我自己,又为什么要保护别人呢?威瑟先生,我已经被敲骨吸髓到了现在这幅样子,我只希望我唯一的亲人,我当兵的哥哥能早点忘了我,这样我死得也没什么负罪感。”威瑟的眼角耷拉了下来,他摸了摸下巴,“总之,我把你带回来也是为了让你能安全些,既然你不想拿起武器的话,那就先待在这里好了,别死了。”皮克点了点头,从来到这里,“这是格里交给我的信物,新朗贝锡斯城有危险,我需要你们的帮助。”骑士接过徽章端详了一番,“确实是格里大人的信物,索菲娅大人,您需要什么帮助?”索菲娅把骑士递回来的徽章小心地收起来,“让尤利西斯和克劳狄斯家族的骑士立刻动身,跟我去新朗贝锡斯城,其他人继续待命。”“明白!”国教骑士团不愧是打了就跑的劫掠专业户,索菲娅需要的骑士不到二十分钟就穿好盔甲整装待发了。索菲娅摸了摸下巴,“斥候回来了吗?”“刚回来两个,一个在休息,一个马上就出发,外面还有一个。”“好,这两个跟我走。”骑士面露难色,“索菲娅大人,斥候是我们的眼睛,您这样我们会有些难办呀。”索菲娅挑了挑眉毛,“不是还有一个吗,而且你们可是国王的亲兵,谁敢来袭击你们?平时格里带着几个骑士就敢到处跑,不是也没有斥候吗?”骑士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但还是点了点头,“您说的是。”很快,两名斥候也加入了索菲娅的队伍当中,索菲娅一声令下,两名斥候先行,二十名骑士以及他们的骑士侍从一起护送着索菲娅上了大路。约莫半个小时后,驻地的唯一一名斥候也回来了,只不过他的身上插了两支箭,鲜血流了一路。“有敌人,是,是东诺曼人!”斥候用最后的力气说完后就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东诺曼人?他们疯了吗?在罗曼王国的土地上攻打我们,是想和罗曼王国开战吗?”一名骑士在震惊和不解之余,招呼着侍从把斥候扶起来送到帐篷里面。负责指挥的骑士眉头紧皱,“鬼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进入战斗状态!比武大会那边没有消息,应该是小股部队,赶快解决掉!”当他们做好战斗准备,正准备骑马出击的时候,一只弩箭从他们身边飞掠而过,“有敌袭!怎么这么快!”骑士们立刻冲出了驻地,而迎接他们的则是数十只齐发的弩箭,还有骑在战马上的骑兵队长彼得,“格里,我来报仇了。劫我商队,杀我同胞,今天一并算了!冲!”6、为永不欺压寄居的和孤儿寡妇当一股淡淡的血气于妲努维尔河畔慢慢升腾,为阴晴不定的云朵染上一抹若有若无的血色之时,我和露娜正骑着马在通往新朗贝锡斯城的道路上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