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说,他们甚至会在我的微博帐号下面留言:
[?这还是温敬?]
[恋爱脑没眼看!]
[合着拳头和冷脸是给的我们的,笑脸和温柔是给老婆的?]
[不过……他老婆是不是有点太漂亮了!又对他百依百顺的!]
[温老狗!你的老婆我喜欢,你的窗户记得关!]
……
我没听到有人说我的眼睛,可能是因为小林略去了这些,没给我读。
我安慰他,没事的,你的下家我也帮你找好了。他却问我,敬哥,你是不是有点失落。
我问他我失落什么,就听小林说:“如果你以前的戏都播完了,会不会觉得”
后面他没说下去,但我知道他想怎么说。
会不会觉得我和周清皖越来越远,追不上他了。
我告诉他不会。
可是我撒谎了。
或许,周清皖终于也发现了我的反常,因而再忙也会回家,有时听他拖着疲惫的脚步,我的心里过意不去,告诉他忙的话就不用回,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是周清皖听完这话,反而把下定了决心,把我藏到了他的学生公寓。
这也太大胆了。
我俩的身份似乎调转过来,我成了他金屋藏娇的那个“娇”。
然而也不出我所料,果然没过一个周,我不怎么方便的行迹,就被他那些聪明的同学们发现了。起哄声接踵而至,我怪尴尬的,但周清皖不在乎。我甚至有点感谢这一次瞎,因为如果我不瞎,我可能永远不知道,周清皖是个赌徒。那学生公寓的墙壁那样薄,他却在能毫无顾虑地和我做,我是个脸皮厚的人,可是我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试过把他推开,可是周清皖不同意,我之前从来没发现,他有这样大的力气的。后来,我有了惊喜的发现——周清皖能起来了。
我悄悄去问他的心理医生,周清皖不知道,我早就搞到了那个李有为的联系方式,小外国佬把一个ngratutions说了七八遍,并夸讚了我的功绩,看得出他对周清皖是真的上心,我的情敌似乎又变多了一个,而上次那个打游戏很厉害的,据说也要叫周清皖师哥了。
金秋九月,我翘着二郎腿,在周清皖的床上喝周清皖熬的小吊梨汤,就听宿舍外的走廊上,响起一片如雷贯耳的欢呼。
“干嘛啊?”我问周清皖。
结合了实事我还猜想了一个由头,“中国队踢进世界杯了?”
周清皖冷笑一声,把我喝空了的碗一把拿走:“想什么呢。”
也是。
然后我就听周清皖清润到声音踌躇一下,还是开口告诉了我:“李秀明来了。”
“谁?”
“kg。”
““
我还没来得及感叹,李秀明这样到装逼犯,居然有一个这样普通的大名,就听周清皖怕我听不懂,还给我解释,“他现在是我的学弟了。”
我承认,在那一刻,我有点嫉妒。
因为我妈也没给我一个很洋气的名字,更没给我一个能考清华的脑子。
不过一秒钟后,我即为我的想法感到羞耻,我已经有张举世无双的脸了,女娲光捏我的鼻子,就捏了耶稣创世纪那么久,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然而不知怎的,我开始频繁地向周清皖确认。
“我是不是全世界最帅的。”
周清皖沉默。
我猜想他可能在用看傻逼的眼神看我——但是满含爱意的。
于是我又问:“你是不是最喜欢我。”
周清皖又沉默。
无论他是什么眼神,我已经有点不高兴了。
我抱住他细瘦的腰,把我这张英俊的脸往周清皖的脖子上去蹭,因为他有次在被我磨到受不了的时候,跟我说过,“你这样很像狗”,但是身体的反应却很诚实,我就知道他最受不了我来这招。那时我又像往常那样去贴他,并且问了他第三个问题:
“你有没有后悔过。”
我问得语焉不详,但是周清皖很清楚我在问什么。
我只听到周清皖轻轻叹了口气,紧接着,柔软的唇瓣就轻轻贴上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落在我眼睛上的,究竟是他的泪水还是口水,但我猜测,周清皖这种体面人,是绝对不会把口水黏在我脸上的。
可是在那一刻,我有点期望我想错了。
我甚至有点希望它是口水了。
周清皖吻了我的眼睛很久很久,久到世界都要快要毁灭了,然后,我就听见他用飘渺的声音叫我:
“温敬。”
“嗯?”
“遇见你,是发生在我身上最好的事。”
周清皖明明在说情话,但是我听着他说这话,却隻觉得心头酸涩。
我想,我可能的确病了太久,所以是变得有点矫情了。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