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就有许多摊贩支起摊位卖早膳的,他们专门卖给这些下朝去衙门的官员。右相和两位尚书等下要议事,他们找了个摊子要了几碗面。
吃饭的时候,各个都把顺国公好好挖苦了一番,都说顺国公老糊涂了。
右相一边摇头一边道:“敢做这样的梦,鲁逸兴真是胆大包天,老朽甚至不敢做梦梦见陛下给咱们好脸色。”
晚些时候右相就汮阳城内火师管理新拟了个章程,听太监说皇帝在宣室殿批阅奏折,几个人一起过去,劳禧通报之后他们便进入了殿内。
连锋正在案前批阅折子,年轻帝王身上很有不怒自威的气场。这些大臣被皇帝拿捏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已经变得毕恭毕敬,压根不敢抬头去打量对方。
右相将汮阳城内灾后救治的事宜详细说了一遍,并就将来的管制拟了个章程。劳禧从右相手中接过折子递到了连锋面前。
连锋接过来看了看:“不错。”
劳禧给几个人拿了垫子,他们跪坐下来和连锋一起议事。
连锋坐在上首,面前有桌案和成堆的奏折挡着,他们几个胆子没有那么大,不敢直视连锋。
几个人议论得差不多,许多事情都快定下来了,这时连锋那边传来很轻微的声响,似乎是什么人被吵醒后不怎么愉悦的发出声音。
紧接着一道带着浓重睡意的温润嗓音传来:“连锋,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发出声音?我真的好困。”
云缓在连锋怀里趴着入睡,起初他睡得很熟,逐渐听到一群人七嘴八舌的争执,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而后慢慢苏醒,发现讲话的人就是连锋。
他记得自己是在床上睡的,不知道什么缘故醒来居然就变成了连锋怀里,这还不算,连锋既然抱他睡觉就睡觉,还偏偏在他睡觉的时候大声讲话。
下面几位大臣看到一名穿雪青色衣袍的少年从连锋身侧坐了起来,霎时都呆滞住了。
这名少年肤色极白,浸了冰雪般,墨发散散落在肩上,身形如松竹般秀美。
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都闭上嘴巴不言不语。
云缓很快便注意到了房间不止他和连锋两人,他一转身看到四五个须发花白的老头跪坐在地上,这几个老头的眼神躲躲闪闪,仿佛没眼去看眼前的画面。
云缓:“……”
云缓对这座宫殿不太熟悉,他记得自己没有来过这里。但是,这种场面不难想象,连锋在和大臣们议事。
现在云缓心里隻想抓着连锋的衣袖质问,为什么他议事的时候要把自己抱来,就不能把自己放在寝宫里睡个安生觉吗?
连锋倒是很从容,拿了旁边的茶水喂云缓一口:“醒了?”
云缓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茶,他现在心里不怎么高兴,喝完便去屏风里面的小寝宫休憩了。
连锋看着他的背影,等他完全消失在里面后,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有点起床气是应该的。
连锋本来是想让云缓好好补觉,云缓睡足了养好脑子记忆才能完全恢復。只是今天政务繁多,他一个人处理奏折难免有些无聊,云缓睡得那么熟,戳他两下也不醒,连锋隻好把他打包带来了宣室殿,让他趴在自己怀里继续睡。
下面这些大臣先是目瞪口呆,后来反应到刚刚的画面不是他们在做梦,一时间又震惊不已。
右相的胆子稍微大一点,他没忍住道:“陛下,刚刚那位公子是——”
“宸郡王,”连锋语气平淡,“朕的皇后,你们都不知道么?”
众臣乍然听说这个消息都快疯了:你的皇后,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你之前又不告诉我们!
右相神色恍惚:“不、不知道。”
“现在你们知道了,”连锋眼睛眯了起来,神色颇为不善,“他不喜欢别人议论他,城中若有对他不利的流言——”
几位大臣被连锋刀子般的目光扫了一遍,顿时从脚底生出许多寒意来。
众人战栗:“臣等绝不会在外胡说八道。”
连锋颇为冷淡的挥了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了。
下去之后,外面已经是天黑了,宫灯照得台阶一片亮堂。
户部尚书纳闷:“宸郡王——这是哪位?”
礼部尚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凛王妃楚氏与凛王之幼子,当今凛王一母同胞的弟弟。”
各家先前其实寻思过将自家的女儿送到宫里,只是皇帝压根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朝中其他事情未解决,众臣不好直接提这个。
这几天稍微清闲了些,礼部尚书原本寻思着今年春天的时候弄场选秀,他折子都快写好了,结果就被告知皇帝已经定好了皇后。
这位小郡王是去年新被封的,其母亲是镇国夫人,当今的凛太妃,兄长是当今凛王,从身份上讲金尊玉贵,丝毫找不出让人指摘的地方。
最为关键的是,皇帝看起来十分钟意对方。
他们几个做梦都想不到有什么人敢趴在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