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局势在逐渐稳定下来。可是,先帝毕竟当了三十年的皇帝,他明面上的势力被铲除了,暗中忠心于他的人有多少谁都不清楚,过早的把云缓暴露出来,只会让麒朝滋生过多的流言,这些流言恐怕会伤害到云缓。
靖侯府效忠于连锋这么长时间,每次都能在混乱的局势中存活下来,最基本的眼力见他还是有的。
苏康年道:“这几日我的脑袋被石头打中,受了一点伤,经常想不起事情,大人说的是哪个?我好像记不清了。”
顺国公连说带比划了一番:“那个白衣服的,头上戴着银色的发冠,两侧垂着飘带,长得很好看,陛下还给他挑鱼刺,他说他不想吃rou,陛下说他如果想长高就必须吃rou。”
苏康年:“真想不起来了。”
顺国公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不告诉我是吧?好好好,我找别人打听,麒朝王爷郡王总共那么多,就不信打听不出他的来历。”
苏康年一挑帘子:“大人请下马车去打听吧。”
顺国公从马车上跳下来了。
一连许多天,顺国公都在和人打听消息。他坚信这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都城什么大事小事他不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安心。
可是,身份比顺国公低的人不可能知道什么。身份和顺国公差不多的,有事没事都不大愿意和他瞎聊天。顺国公问了许多人都没有打听出任何消息。
最近汮阳城内有一处勾栏起火,因为官员救火不及,不仅烧了些许商铺,还烧到了百姓家里。因为麒朝都城人口稠密商业发达,城中起火不是太稀罕的事情,汮阳自被立都起便为防火做出不少举措,这次烧死了几十个人,已经是很严重的事件了。
早朝的时候皇帝震怒,文武百官被吓得不敢出声,玩忽职守的官员已经被摘帽子下狱了。等到退朝,站在前排的几个大臣的腿有些发软,下台阶时都有些不稳。
顺国公上前询问户部尚书:“柳大人,最近你有没有听说宫里的消息?”
户部尚书背上生了一层冷汗:“什么消息?”
顺国公压低嗓音:“就是有个年轻的公子,旁人称他是郡王,吃饭的时候,陛下给他挑鱼刺,喂他吃rou,他不愿意吃了,陛下好声好语的哄他吃,对了,他还连名带姓的喊陛下。”
户部尚书毛骨悚然:“老鲁,你做什么白日梦呢?现在太阳都升起来了,大家都上过早朝,你可清醒清醒吧。”
旁边的右相亦是像看傻子一样看顺国公:“刚刚早朝的时候,你没有被陛下骂清醒?陛下表面上在骂潜火铺那些失职的将领,实际上骂得是我们所有人。”
先帝元德帝对官员的要求并没有那么严格,他自身只能算中规中矩的帝王,平日里对政事并没有特别上心。下面这些官员也是如此,能偷懒的地方都偷懒,能不做的事情都不做。
如今的天朔帝做事雷厉风行,从前在军中的时候便很严谨,他对自己要求高,对手下的人要求也高。倘若文武百官还用面对元德帝的态度去面对他,日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这次火灾的事情让一些官员落马,天朔帝朝堂上这次怒斥,亦是在提醒其他对公事不上心的官员。
右相身为丞相,自身地位极高威望极重,对这次的事情要担负一定的责任。皇帝训斥官员的时候,他的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现在顺国公突然告诉他,说皇帝不仅给人挑鱼刺还喂rou……右相把这个画面想了一下,一时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顺国公对着天举起了自己的手指:“真的!老夫对天发誓,当时靖侯世子也在,他也看到了。”
苏康年从这几人身侧走过去:“我脑袋被撞,这几日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鲁大人说事别带上我,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户部尚书见苏康年这样说:“你看,靖侯世子都不记得。”
“是真的!那个郡王约摸十七八岁,长得特别清俊,他的容貌比靖侯世子和陛下都要出众,整个都城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好看的公子。”顺国公有点急了,“如果你们见过他一面,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长相。”
苏康年在麒朝已经是很出名的美男子了,虽成亲多年,至今仍旧是都城里许多闺中少女的意中人,至于连锋,更是美男子中的美男子,比他好看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顺国公这样一说,大家更不信他的话了,都当他是胡说八道。
右相空着肚子上朝,他现在被饿得头皮发麻,从袖子里拿出一片人参含在口中提神,毫不客气的嘲笑道:“我看鲁大人饿糊涂了,看着陛下坐在上头,便臆想出了陛下给人喂饭的场景。”
这么多人都质疑自己,顺国公一时间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出了什么差错。
户部尚书道:“老鲁,要是真有这种事情发生,我把户部尚书的位置让给你,明天就回老家种地。”
其他几个三品以上的官员同凑过来看看热闹,听顺国公说了这一通,众人没忍住把他又嘲笑了一遍,都说他今天起早了没睡醒。
顺国公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