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朝当下是三日一朝,第二天早上不必早朝。连锋睁开眼睛便看见了云缓沉睡的容颜,和前两日相比,云缓面容上多了些许血色,看起来没有那么苍白。
他抚摸了一下云缓的侧脸。
云缓下意识的在连锋手上蹭了蹭脸,他小小的伸了个懒腰,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早啊。”
连锋把他的被子拽了过来:“身上可有不适?”
云缓总觉着自己脑袋晕晕乎乎的,他有很多事情都理不清楚。
“还好。”云缓从被子里露出一双清澈的眸子,“我们既然是朋友,你是不是会封我当丞相或者将军等大官?”
昨天晚上睡觉之前云缓一直都在想这件事情,他想着正常情况下皇帝都给封亲朋好友高官厚禄,什么小王爷小将军小丞相,大多都是皇帝的朋友或者亲戚。
云缓既没有当丞相的经验又没有带兵打过仗,一时间真担心连锋交给自己什么重要的差事。
连锋哑然失笑。
他一直不明白云缓的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麒朝最年轻的丞相是三十五岁,你年龄太小了,从前没有做出过什么政绩,恐怕文武百官不会服你。”连锋似笑非笑,“领兵打仗之事太过危险,更不适合你做。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个更好的差事。”
云缓注视着他。
连锋揉着他的头髮:“皇后怎么样?中宫之位一直空着。”
云缓稍稍思考了片刻便猜想着连锋在和自己开玩笑。
好友之间开这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并没有什么,云缓浅笑:“你的文武百官会同意吗?”
连锋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我同意便够了。”
云缓被他的举动惊讶到了。
在他记忆里,这个朝代是没有那么开放的。他记着自己来了这里有一两年,好像从来没有看过哪对好朋友好兄弟会亲吻对方的额头。
可是,连锋的动作太理所当然,以至于云缓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偏差。
但云缓天生就是很粘人的性格,这种不对劲的想法仅仅在他的脑海里存留了很短暂的时间。
连锋道:“时候不早了,我让他们送早膳过来。”
宫人们陆陆续续的送进来毛巾热水伺候梳洗。
入清宴殿这么长时间,这些人是头一次看到云缓苏醒。
劳禧上前道:“陛下,柳大人、顾大人和孟大人他们已经进宫了,眼下正在宣室殿等您。宣室殿里备了早膳,您要不要会见这几名大人?”
“让他们等着。”
连锋这半个月来早晚面见大臣,本就腻了这群老头子,今天云缓苏醒,他更不想见他们。
“你先过去吧,不用担心我。”云缓从宫人手中接过帕子擦了一下手,而后看向连锋,“倘若耽搁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便不好了。”
云缓依稀感觉连锋是很认真负责的人,当皇帝既然是他的工作,他一定会办得很好。无论如何,连锋肯定不是那种不在乎天下百姓的昏庸君主。
连锋看着云缓的目光,很快便猜测出云缓在想什么。
和云缓相处这么长时间,猜出云缓的想法并不困难,而且很多时候云缓并不擅长隐藏,他心里在想什么,目光和神色里会流露出来。
连锋从太监的手中接过龙袍,让这些人伺候着自己穿戴在身上。
在宣室殿等待的是户部尚书、户部侍郎和汮阳钱监,他们与连锋探讨的自然还是货币一事。
元德帝在位期间,麒朝的经济已是十分繁荣了,各地通商不断,更与外界有着许多往来,民间对货币的需求便增加了许多。
为了方便货币流通,元德帝在位时铸造的钱币比先前流通的钱币要轻许多,这样一来,盗铸成本降低,民间出现了很严重的盗铸现象,各种假的钱币层出不穷。
货币流通关系重大,连锋刚刚登基便要解决这个难题。
户部尚书在下方慷慨陈词,滔滔不绝的讲着现今存在的各种问题。等他讲完之后,旁边的汮阳钱监就货币铸造一事提出了各种意见。
户部尚书柳大人与汮阳钱监顾大人的关系算不得太好,未过片刻两人便在连锋面前吵得不可开交,倘若不是连锋在场,户部尚书肯定气急败坏的上手去扯汮阳钱监的胡子。
两人吵了不到半刻钟,突然感觉出了不对劲。往常他们如果在陛下面前起了什么争执,陛下肯定会冷着脸把他们两个训斥一番,今天陛下一言不发,倒是有些反常。
户部尚书官职更高底气更足,他小心翼翼的道:“陛下?”
连锋突然回过神来,冷冷扫了他一眼:“说完了?”
“说、说完了。”
“既然说完了,现在都退下吧。”
户部尚书这些年和连锋打过不少交道,他深知连锋的性情,他忍不住道:“铸钱一事,陛下如何建议?”
历朝历代在货币铸造一事上都颇为谨慎。不过铸币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