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云缓与其他兄弟不合群,屡屡被凛王批评,基本上都是由于他帮助府上被肆意打杀的奴隶,云缓与连锋相识,也是因为阻止云永泰滥杀。除了此事之外,云缓再少过问其他勾心斗角之事。
麒朝那边追捧君子,云缓身为半个凛族人,却是云广陵见过最有君子之骨的人。
云广陵道:“小七,你这样的性情容易吃亏,唉,罢了……”
云缓对连锋有意,云广陵不好再讲更多。
只是齐大非偶,云广陵更担心将来连锋心思有变,云缓受到莫大的伤害。
云缓将杯中温热的茶水一口一口的喝完,盛着茶水的杯子是白玉杯,他修长的手指几乎和玉杯融在了一起,整个人在柔柔灯火下很有些脱俗雅致的意味。
云广陵道:“你现在如何,大哥并不管你,将来母妃问罪,大哥亦会帮你求情,只是有一点——”
说到这里,云广陵有些不大好意思张口。
他咳嗽了一声:“大白天的不要在草原上偷情,别听他的忽悠,他让你做什么,先动动脑子再想你到底要不要听从。”
云缓:“……”
云缓想起白日里在草丛里的那出戏,这个时候终于想起来自己要不好意思了。
偷谈恋爱被大哥抓到,这确确实实是件不太好的事情。
云缓咳嗽一声:“哪有不风流的少年,大哥年纪大了理解不了。”
云广陵想要吐血:“我年纪大了?我才比你大几岁啊?他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大!你怎么不嫌弃他年纪大?”
关于年龄的问题,云缓并不想讨论太多。在云缓看来,他和连锋是同龄人,和云广陵就是有代沟。
云缓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把云广陵帐篷里的点心搜罗着全吃掉。云广陵早就习惯了云缓见什么吃什么,韩氏手艺很好,桌子上放了不少云缓喜欢吃的点心。
就着茶水把所有甜点吃完之后,云缓放下了手中杯子。
犹豫再三,云缓突然看向云广陵:“大哥,倘若哪天我不在府上,只希望你对母妃好一点,更不要刁难他,他若有需要,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他一下。”
云广陵心口像被刺扎了一下,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就把云缓当成了至关重要的亲人,不想让这个唯一关心自己的兄弟出任何意外:“你哪里不舒服?我找城中最好的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云缓愣了片刻,之后摇摇头:“并非生病的缘故。我隻随口一说,毕竟府上局势多变,处处都是意外。”
云广陵担心是凛王的做法让云缓唇亡齿寒觉出了威胁。在凛王府中,这些父子情谊兄弟情谊就像笑话,云永泰的死给府上蒙了一层厚厚Yin翳,就连云缓也开始不安。
云缓想着时间不早了,他起身道:“大哥,我先回去了。”
云广陵还在胡思乱想:“你去吧,晚上早点休息,别跟着花知乐他们一起喝酒。”
这边云缓出去,韩氏握着云虎的手站在帐篷不远处,她见云缓没哭也没耷拉着脸,想着兄弟二人是没有吵架,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天云广陵很少在她们面前发脾气了,再不像以前那样动辄怒火衝天,韩氏知道是云缓这个小叔在其中帮忙,所以她很担心云缓的状况。
云虎跑上去抱住云缓的大腿。
云缓捏了一下云虎的鼻梁,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小鬼。”
韩氏上前把云虎抱起:“你小叔身体不好,别闹你小叔。大家都在外面玩,小叔也去吧,月阆节之后,凛州便没有这么热闹了。”
云缓这边刚刚出来,连锋便进了云广陵的帐篷。
蓦然看到连锋,云广陵被吓了一跳:“陛下。”
先前云广陵对连锋又敬又惧,就像其他的大臣一般感觉自己伴君如伴虎,蓦然知道连锋与云缓的事情之后,云广陵的心里生出些许微妙的不爽。
连锋似笑非笑:“对于云缓要做朕的皇后一事,你怎么看?”
云广陵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其实很想说“等你真当皇帝了再谈此事”。转念一想,真皇帝就在他的手中,他当或者不当皇帝,都没有什么区别了。反正麒朝除了开国的那两个皇帝,再没有连锋这般有能力独断专行的。
云广陵沉默许久才干巴巴的道:“陛下,小七身体不好,又不喜勾心斗角之事,他对您真情实意,您若是隻贪恋他的容色,臣祈求您放他一马。”
连锋若有所思的看了云广陵片刻。
前世云缓与云广陵这个大哥交集不多,仅有的几次是为了维护王妃而和云广陵产生衝突,当时两人兄弟情分其实很浅。
云缓去世的时候,云广陵在王府中已经举步维艰了,他和云永泰及云煜等人互相算计,各方面都需要支出。其他人不在意云缓身后之事,云广陵斥巨资给云缓做了金丝楠木的棺椁,放了不少陪葬,云缓生前被王妃娇养,云广陵想他日后亦金尊玉贵。
对连锋来说,生前并不关心,等人死了再尽几分情意,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