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感觉到徐慎真的不在自己身边了,是一觉睡醒之后,沿途都是陌生的风景,当舒然下意识地回头,去看身边的位置,看了个空的时候,他心里倏然一紧,那种思念的滋味缭绕弥漫,铺天盖地。
舒然立刻拿出手机,看了看,上午十点半,这时徐慎应该在公司工作,他发了个消息:“慎哥,忙吗?”
对面很快就回了:“睡醒了?不忙,刚开完会。”
“嗯,”舒然看了眼窗外的连绵青山,笑着回:“山上有雾,风景好漂亮。”
“清明时节嘛。”徐慎说:“要是你没出门,我都想跟你去踏青。”
“你自己也可以去啊,周末放松放松。”舒然提议。
“打电话吗?”徐慎问。
“不了,听见你的声音,我怕我会让司机调头回去。”
徐慎收到舒然这条消息,笑了,原来舒然也这么想自己。
“你继续忙吧,我到了再给你打电话。”舒然将消息发出去,把手机收起来。
短暂的几句交流,好像缓解了一些思念。
载着舒然的车,在路上行使了一整天。
天擦黑时,抵达了跟大家约好的第一站,汇合地点。
舒然和自己的人提前到,给大家打点住宿和饮食,等人齐了就可以开展工作了。
舒然既是导演,也需要出镜,很多时候需要由副导演掌镜头,只不过,这片子具体怎么拍,拍什么内容,由舒然来做主导。
要拍摄的第一个学校,坐落在深山里,车子都不好进去,他们隻好在外边的村里落脚,条件真是,十分艰苦,比周国栋待的那条村子还要不如。
时代的发展,仿佛遗忘了它们……
小学的校长知道舒然来了,连夜翻山越岭出来,准备给大家伙带路,顺便迫不及待地想见一见,他们的荣誉校长舒校长。
他到来时,舒然正在村里的一处高地上,和徐慎通电话,因为村里没信号,只有这个山坡上有信号。
徐慎知道没信号后,隔着电话开始心疼媳妇儿,那得是多偏僻。
“小学的校长来了,不跟你说了。”舒然匆匆挂了电话,小跑下去见人。
双方亲切地握过手后,商量好,第二天他们就开始运送一部分物资进去。
次日白天,团队里的其他人也陆续抵达当地,其中很多人,跟舒然都是第一次见面,以前只是神交,从未真正交流过。
这回见到了真人,想想之后还要一起共事,还怪激动的。
大家短暂的寒暄过后,都严肃起来,对着大山发愁。
他们这些人里边,不乏家境优渥的富家子女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贫穷的地方。
面对那些皮肤黝黑,满身补丁的群众,大家情不自禁感到沉重。
舒然的心情也一样,有时甚至怀疑,知识也不能改变命运,但是,假如什么都不做,那就真的认命了,不会再有任何希望了吧。
从各地来的其他人,多多少少也都带来了一些东西,大家一起用人力背进山里去。
年轻人不必说,每人身上都有几十斤负重,没干过这事儿的还真不习惯。
吴社长年纪最大,也不甘示弱地背了一袋。
“吴社长,你能行吗?”舒然十分担心地看着他,劝了句:“要不你拿少一点儿?”
“没事,”吴社长笑呵呵地拍拍自己的包:“我包里装的都是衣服,不重。”
手里还特地拿着一根登山杖呢。
“主要是你年纪大了,这么长的山路呢。”舒然抬头看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身为年轻人,他瞧着都有点儿腿软。
“我身体好着呢,”吴社长上下打量舒然一眼:“咱俩还指不定谁先喊累。”
舒然这些年,身材还是没变样,高高瘦瘦的,一身书卷气。
确实会给人一种……体力不太好的印象。
后边也背好了行囊的芦笛说道:“舒老弟,我瞧着人家吴老先生腿脚利索着呢,倒是你啊,整日窝在屋里不见阳光,先担心担心自个吧。”
“咱俩都是写作的,”舒然回头看着芦笛:“你不也是整日不见阳光?”
“哈哈,那我可不是。”芦笛说:“我好歹还爱骑马,只要天气好,我都在外边跑马。”他问:“你就不爱运动了吧?”
舒然无言以对,也不好说,自己唯一的运动量就是……骑徐慎。
打住,舒然赶紧甩甩脑袋,甩掉脑子里那些不正经的想法。
“那行,大家要是走累了,咱就歇一歇,别硬抗!”舒然的声音传遍整个团队。
副导演扛着摄影机,从这里就开始记录起来了。
听见队伍中有人感叹这里的道路崎岖险阻,看过很多纪录片的舒然说道:“这才哪到哪呀?能用两条腿走过去的路,已经算是好路了。最起码不用心惊胆战地爬悬崖峭壁,也不用惊险万分地从钢缆上吊过去。”
队伍里的其他人都听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