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贵妃虽然都回去了,但他们一声令下,下面的人立刻就忙碌了起来。
当天下午,太和殿下面那片宽阔的广场上便搭起了八道凉棚,以中间大道为间,一边各四条,每一道凉棚下都排列了二十来副桌椅;头顶宽阔的明黄色帐篷从南到北直接拉通,威风吹过,帆布猎猎作响,当两边有鼓乐响起时,那声音更是数倍放大,有震耳欲聋之感。
站在太和殿上往下一看,彷佛皇帝的御笔蘸饱了金墨,在大地上划出的这浓墨重彩的数笔。
而这浓墨重彩的数笔,也註定会留存于史书之上。
很快,在皇城已经做好准备,离祝烽生辰越来越近的时候,各国的使节也相继来到京城。
虽然过去数年,祝烽已经非常注意跟西域、南洋以及西洋各国来往,鸿胪寺也在这几年发挥了比以往数十年都更重要的作用,但是,他们也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很快,驿馆就已经住满了,但还陆续不断的有各国使节前来。
于是,太子出面,跟朝中几位大臣,和与他走得近一些的几位死党商议,让他们暂时借出其在京中的房舍,提供给来往的使节居住。
而这其中最特殊的一位,便是安息国特使。
因为在路上遇上了风沙,所有他们抵达京城的时间最晚,是在皇帝生辰的前一天,之前因为一直久等他们不到,鸿胪寺甚至怀疑安息国这一次根本不会派遣特使前来,幸好,他们敢在关闭城门之前进入了皇城。
顾以游和佟斯年亲自前往迎接。
因为贵妃跟安息国宠妃的特殊关係,所以这一次给他们安排的住处也比较特别,是贵妃自己在城内置的一处宅子,顾以游和佟斯年在接到他们之后,直接将这一队人马都领了过去。
然后,消息也传进了皇宫。
祝烽这个时候正在翊坤宫内跟南烟一起坐着吃甜汤,听到这个消息,他放下手中的小碗,似笑非笑的看了南烟一眼,道:「没想到朕的这次生日,倒是把贵妃的一处私产给查出来了。」
南烟睇了他一眼:「怎么,妾就不能自己置些产业?」
「……」
「再说了,皇上过去赏了妾那么多东西,都白放着发霉?那可太可惜了。」
祝烽道:「你拿出去置业也可以,但不准去放高利贷!」
皇帝回京之后,又颁布了几道圣旨,都是鼓励经商的,而有人经商,就有人借贷,宫中有些人就看到了这样的苗头,将手中的闲钱拿出去放高利贷,被祝烽查处过几次,宫中便有了明文规定,严禁宫中的人将钱财拿出去放贷。
南烟笑道:「妾才没那么傻呢,拿出去放贷,能不能收回来不说,查出来了还丢人。妾堂堂一个贵妃,要那一点利钱做什么,还不够买面子的呢。这钱啊,最好还是那去买房子买地。」
祝烽嫌恶的白了她一眼:「你看看你,一脸贪钱相。」
「哼!」
两人蹭了两句,又各自安静下来,可静了没一会儿,祝烽又问她:「你买房子挣了多少钱?」
南烟原本不想理他,但听他这么一问又按捺不住想要卖弄,便凑过去,先竖起一根指头,然后捏了一下拳头,又蹦出三根指头。
祝烽惊了一下:「你这是——」
南烟道:「翻了三倍!」
祝烽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他身为皇帝,富有四海,但听见这样挣钱的速度也着实有点吃惊。皱着眉头道:「哪来这么大的利润?你没有拿贵妃的名头出去压人吧?」
南烟立刻道:「哪会!」
祝烽道:「那,怎么会翻三倍的?」
南烟道:「之前皇上打开西北大门,鼓励与西域诸国通商,他们那边的商人刚刚来的时候跟咱们这边的人做生意也没个准地儿,都是碰上哪儿是哪儿;但后来,有一个安息国大商人在这边西市开了一家客栈,因为语言,饮食的关係,其余的西域诸国的商人都住那家客栈,也就在那附近摆摊,之后没多久,那些客商就越聚集越多,到了后来,整个西市几乎成已经成了那些西域客商的地盘。再后来,西洋商人和南洋商人也来了,那边就成了外商的地盘了。」
祝烽道:「那裏是热闹。」
南烟道:「当然热闹,连一根针都扎不进去了,要不是妾早期在那裏买了几栋房子,如今花十倍的价钱,人家还未必肯卖呢。」
祝烽道:「原来你是买得早。」
南烟笑道:「其实,是佟斯年买得早,妾在跟舅父闲话的时候听说他跟以游都在那边买了房子,心想皇上给的赏钱放着也是放着,就拿了一些交给他们,让他们帮忙买,买下来之后,有两个也是他们放租出去。每个月拿些租钱当零花使呢。」
祝烽道:「外面的人不知道是贵妃的产业吧?」
南烟道:「当然不知道,都是佟斯年他们帮妾在经营,也绝对没有以权压人,皇上可以放心。」
祝烽道:「那就好,可别在外头乱来,若哪一天人家来告状告你,朕是不会偏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