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行吧,那你过几日再来献舞吧,刚好来了贵客,期待你的表演。”
他摆摆手,又指了指那幅卷轴,语气像是在对待一个过家家的小孩轻描淡写:
“那张破纸也拿回去吧。”
他的眼神明晃晃地写着:这是垃圾。
“王上,”她学着那两位彪形大汉的样子,给他行了个礼,高贵的头颅低下,让姜馥倍感屈辱,但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再次被打断。
“你若是个舞姬,就该当好舞姬的本分,还是说,你不是?”
他挑着眉毛,声线浸得如地里的寒冰,已经显而易见地动了怒气。
盛宴
“既然如此, 那就拉下去砍了。”
男人瞥了她一眼,仿佛最后一点耐心也随之耗尽,站起身来, 看她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物。
身前守卫得了命令,架起她的两只胳膊往外拖。
那份诏书怎么会不起作用?
姜馥强压下心底的疑虑, 眼角余光瞥到门口暗褐色的血迹, 她可不能死在这里, 只能顺着他的话头应承下来。
两名守卫松开她,她摔在地上, 那位被尊称为王上的男人轻轻地冷嗤一声, 便踩着她的裙角,跨了过去。
shi滑的地板所带来的冷意沁进骨子里, 透出冰凉的颤意。
姜馥没有停留,爬起来, 擦了擦通红的手心, 把那幅卷轴揣进怀里, 拐进一个小角落,才把它小心地摊开。
光圈明晃晃地投射其上,映出许多清晰的字迹, 但唯有那么几处却并不十分真切。
开头的几字像是被什么东西刻意覆盖住了,即使是继位诏书,也无法理直气壮地说这诏书就是给她的。
难怪这个希利的王上是这个反应。
姜馥眉头皱起, 用指甲轻轻刮擦,但那层白膜却异常的顽固,她根本刮不掉。
根据字距来看, 应当是四个字。
可是她只有两个字。
莫非是公主姜馥?
亦或是她的ru名?
可是, 这么重要的东西上, 怎么可能会写这个,父亲那么注重礼教和规矩的人。
她的眉头跳了跳,一种不好的猜想从她心里升起,很快涨满了她的所有思绪。
她胸腔不断起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当初她与李牧浓情蜜意,父亲也曾说过不止一次才子佳人,难道这份诏书是给他的?
姜馥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若真是他,他继承得理所应当,为何还要费尽心思不择手段地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除非这份诏书的存在,对他不利,她的存在,对他不利。
但是为何又会被涂抹起来呢?
她作为父亲唯一的子嗣,就算旁人有异议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她身上流淌着皇室血脉,是最有资格继承的人,那这样的事情,又怎会见不得人呢?
父亲为什么要把它遮盖起来。
一个个谜团在姜馥心里种下迷雾,层层包饶着她的心脏,一些负面的、不好的情绪攀上她的脑袋,占据她的思想。
恍恍惚惚间,她又忆起那个梦来,父亲眼里流出来的嫌恶
一声厉喝把她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拉离出来:
“走快点,别磨蹭,这哪里来的臭婆娘,真倒胃口。”
“别说废话了,把她关起来,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姜馥躲在树后,姿势怪异的女人蓬头垢面,被他们拖着拽着关进那个柴房里。
“咦,那个小美人怎么不见了,真扫兴。”
等他们走后,姜馥才从树后面走出来。
柴房里隐隐发出呜咽的声音,姜馥压低脚步声,凑近了透过门缝往里看。
程珏摊在地上,蜘蛛网似的头发把她整张脸整个盖住,只露出一只空洞的右眼。
她又哭又笑,发出一些低低的姜馥听不懂的声音。
她怎么会在此?
姜馥猛地回过头去,但眼前空荡荡的,什么人影也没有。
“嘿嘿嘿嘿嘿。”
诡异的笑声又再次透着门缝传达出来。
她像是发现了姜馥,突然拨开眼前的头发,被盖住的另一只眼露出来,充血地鼓胀起来,几乎压迫到了她的鼻梁。
她紧紧贴着门缝,指甲用力地撞击在门框上,两只眼睛带上奇异的色彩,又青又紫的嘴角咧开,像是要从脸颊处撕扯开来。
“你来了,嘿嘿嘿。”
她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姜馥的脸,被门挡住,她气愤地大叫,指甲摩擦在木门上,发出凄厉刺耳的声音。
不过半秒,她又换了一副神情,满脸惊恐地瞪着她: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他来了”
姜馥眉头紧蹙,后背吓出一身大汗来,shi冷黏腻的感觉让她渐渐清醒过来。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