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快追?”
李砚手一松,周身染上戾气,程珏被砸在地上,从尸体堆上软绵绵地滚下去,然后被两人围住绑了起来。
王宫
暗红的血色顺着姜馥的指尖绵延不绝, 熟悉的血腥味涌入她的鼻间,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敛下眉眼,也不发疯似的敲打他了, 耐着性子道:“你受伤了,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为什么不说?”
罗执整个背部的衣服紧贴, 想必是出了不少血。
闻言, 他只是步子顿了顿,发出一串不知是喜是悲的笑, 继续大阔步往前走, 直到把她扛到轿子上,他翻身上轿, 牵住马匹,挥动马鞭。
他一言不发, 脸色紧绷, 收起那玩世不恭的笑, 露出些姜馥陌生的神情。
马儿跑得飞快,马车晃个不停,姜馥死死揪住坐塌, 才勉强保持住自己的身形。
她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那枚玉镯子,眉头蹙起,不过一秒, 又很快松开,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冰冷的质问,显然并不把他受伤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气极反笑:“既然你有我姑母的镯子, 那自然到我的地盘去跟我好好交代。”
若是被父王看见了, 这件事非同小可。
他不理会姜馥, 挥赶马匹的手更用力了些。
姜馥盯着他气势汹汹的背影,嘴唇发白,手指捻在一起绞了又绞,目光投向窗外,半晌,她闭上眼睛心里默念了会,才又睁开。
李砚那么强,他应该不会有事的。
她安慰着自己,嘴唇由白变紫,四肢发凉。
泰轩和罗执为何见到这个镯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李砚又到底为什么会把这个镯子给她,这个镯子的秘密,她必须得搞清楚。
她把手放在那枚和她手腕严丝合缝的玉镯子上,莹莹的幽光透着淡淡的锋芒,冰凉的触感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车身骤然停下,车轮在地面发出凄厉的噪声,思绪被扯断,姜馥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危险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裹。
她勉强抑制住狂跳的心脏,小心地掀开帘子一角。
浩浩荡荡的兵马已经将他们整个团团围住,为首的那个人身形魁梧,浓眉大眼,拿着把大刀直指罗执的胸口,散发出一股强劲的气场来。
姜馥紧紧盯着他,他像是有所觉察,飞快转过头来,姜馥把头一缩,但那鹰隼一般的眼睛好像透过轿子洞穿在她身上。
背上起了层薄汗,她嘴唇抿紧,一动不动。
极具威压的声音从轿子外响起,冷声下了命令:
“给我捉住她!”
姜馥正要从后面偷偷溜下,一把刀从后头穿刺过来,携着她的一绺黑发,狠狠钉在轿梁上。
那把刀稳稳地悬在她的头顶,只差一点,就会命中她的脑袋。
轿帘被人从前面用刀挑开,露出那张凶神恶煞的脸。
那人挑眉笑了笑,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像看货品一样的眼神吩咐:“兄弟几个,今日有福了。”
随即就有两个彪形大汉大刺刺地上来,就要动手抓她。
姜馥神情紧绷,盯着悬在她头顶的那把刀,一点亮光从她的眼里闪过。
“你们干什么?”
罗执手握马鞭,手臂上的血沾染其上,他的眼里染上杀意,左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把短刃,沉着脸横在那位发号的人脖颈上。
只要再近一分,就可喷血如注。
那人眼睛也没眨一下,没有任何忌惮,但眼前的两个彪形大汉倒是真的不动了。
他笑起来,像是在看一个气急发狂的小犬,“殿下,我们奉王上之名请你回去。”
他Yin森森的,语气里并无半点敬意。
“至于那个娘们,就给兄弟们快活快活,他们中原人不是一向神气得很,我们几个还不知道中原人是什么滋味呢。”
他哈哈大笑起来,令姜馥浑身发毛。
“父王要是知道你们玩忽职守,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低着眉,姜馥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觉得他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有些孤寥的意味从他身上透出来。
那几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把目光齐齐投向她,罗执微躬着背,隐隐颤抖。
“算了,先把这个娘们关起来,这几天王上心情不好,等天黑了再说。”
为首的那人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突然谨慎地看了眼到现在为止不哭不闹过于安静的姜馥。
姜馥见人盯着自己,敛下眼底的神色,眼角憋出点泪来,装作无知又胆小的模样,怯得很。
她被人粗暴地关进一间柴房里,罗执从头到尾心不在焉,眼睛根本不在她身上。
她抱住双臂,嘤嘤哭泣,“几位大哥,你们摔疼我了,人家痛。”
美人哭得娇滴滴的,梨花带雨的,细嫩的胳膊只要稍微一掐就能掐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