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抱着木桩后退,戴着面纱的正是温如月, 自从崔小宛打算扫荡附近的山寨,她也整日忙活,除了研究日常用品, 还设法把土|雷做了出来。之前已研究出了雏形,但配比不对, 直到前日, 才在青牛寨后山成功炸了一颗。因为是新玩意儿, 效果看起来还挺吓人,其他兵士生怕用不好直接把自家人给炸了,暂时也不敢碰这土|雷。“温姑娘,咱们这霹雳弹做出来个头真大, 比您先前描述的厉害多了。”从头到尾, 就是小桃跟着温如月一起做土|雷,这会儿她也在旁边帮忙。她一直觉着她们做的这东西就叫霹雳弹, 温如月也没纠正她, 反正名称是什么无所谓,有用就行。城楼之下, 几名攻城兵已趴在地上昏迷不醒, 其余十几人耳中出现短暂的耳鸣, 回头张望, 只看见巍军主将嘴巴一张一合, 表情慌乱, 却什么也听不到。眼看城楼上的女子又举了一颗黑色圆球正准备点火往下扔,杨正殊当机立断:“撤军!”这回攻城兵总算读懂唇语,在盾兵的掩护下一起撤退了。“轰”!又一颗土|雷在城楼下炸开, 巍军在杨正殊的指挥下全部往旁边扑倒, 总算没人再受伤。一帮人扶着昏迷的兵士仓惶撤退, 狼狈不堪。他们已经没有Jing力再去应对身后的箭塔,只得往旁边的山路走,踉踉跄跄到了山脚,确认没有追兵,这才在原地扎营。“杨将军,我们干粮不多,不能在此地停留太久。”他们是轻装上阵,原以为攻破城门要不了半天,进了霜州城立马就有补给,就算攻不下来,还能往鸣城撤退,因此每个将士身上就只带了一天的口粮。“那种黑色圆球到底是什么?”离得最近的湛州校尉惊魂不定,他当时就在一旁,几名攻城兵飞起时他也收到气流冲击,倒在地上,耳边嗡鸣是刚刚才停下来的。杨正殊摇摇头,“我从前在她手底下并未见过这种东西,想来应该是江湖异士所制。”“他们人数不多,若是此时追出城,与我们兵刃相见,胜算不高,因此我们暂时还很安全。全体将士在此地休整过后,明日突破箭塔范围,退回鸣城,从长计议。”其他校尉听命,各自回去安抚手下的兵士。赵参军若有所思,待其他人散去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摸出一块白如凝脂的膏状物。杨正殊以为是吃食,摊开手,手指朝他曳了两下。赵参军直接将白色膏体放他手上。杨正殊将东西放到鼻间闻了闻,一股桂花香气袭来,“哪里来的?”赵参军看着纸上画的奇怪图案,沉思片刻,“鸣城买的,据说是霜州的产物,寻常人家用皂荚清洗衣物,有了这个……将军,那不是糕点!”杨正殊呸掉一口肥皂,“不早说?不是吃的你拿出来做什么?”“这叫香皂,上面的古怪图案,据说是数字,代表七三六。”赵参军拧了眉,“我问过店家,他们说这叫品牌,表示这些香皂都出自同一个组织,现在想想,七三六听起来特别耳熟。”“七伤楼!”杨正殊笃定道,“崔将军定是结识了七伤楼的人!”赵参军倒吸一口凉气,“那个神出鬼没,无所不知的组织?”另一边,崔小宛正命人清点人数。此次战役,霜州城未与巍军正面交锋,只有十几名弓箭手受了伤,最严重的一个被箭矢贯穿肩膀,全都已经送到江书和康郎中那边治伤。
除此之外,他们还把城门口报废的攻城车和圆木桩捡了回来。崔小宛原话是这么说的:“只是轮子碎了,修一修,以后攻打晸京能派上用场。”谁听了不说一句“巍军真惨”?千里迢迢从晸京跑来,又送人头又送装备,半点便宜没讨着,还折了一批人。趁着巍军进山,哨岗和弓箭手都换了一批人,崔小宛等人也回了据点。【温如月】土|雷只剩三颗,现在硫磺是不好买了,也做不了更多。【温如月】他们要是再来一次,我们怕是够呛。【崔晚】那就别让他们再来一次。第二日,杨正殊估摸着将士们都歇息够了,领着众人出山,刚走一里路,草皮里突然蹿起一排排尖刺,有些人躲闪不及,当即成了rou串。“他娘的,到底还有完没完!”不少人开始崩溃,一晚上了,他们一万大军,一直被青牛寨那两千余人压着打,人家甚至都没跟他们碰上面。原以为此次突破箭塔,能先回鸣城好好休整,结果出山的路又遭遇陷阱,青牛寨那帮人到底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将机关埋下的?前方还有多少陷阱?他们这里有多少人能活着回去?大军停在原地,萎靡不振,许多将士垂头丧气,队形也是松松垮垮。杨正殊下了马,面色肃然,“为今之计,只能求和。”霜州府衙,一片欢声笑语。“崔将军,投进甲壶,计十分!”青羽着急道:“小郡王,恭王府的分数就靠您了!”杨正殊被人带进去时,就见院内错落摆了三个酒壶,离得近的,里边插了四五支箭矢,最远的那个壶口只有一根。而另一边地上画了白线,以崔将军和恭王妃为首,聚了两拨人。等会儿,恭王妃?杨正殊有些不敢置信,再细细一看,聂小郡王和恭王都在其中。几个月前,恭王府突然没了动静,只留下一批下人,据他们说,是王爷急病,受不得寒,到南方过冬去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一家子都随了崔将军一起落草为寇了?正走神,人群发出一阵嘘声。宁东湖跳出来,手上拿着一本册子卷成话筒,振声道:“太可惜了!小郡王只投中乙壶,我宣布,将军队获胜!”杨正殊:……现在还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