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门锁没能识别到余一的指纹。
“识别失败”
机械女声有预兆地回荡在楼道里,听起来冰冷且刺骨。
余一皱了皱眉头,很烦。
不只是因为这个不Jing准的门锁,也是因为今天在实验室得到的结果和他预想到底结果差了0.000013。
失误,他这辈子很少有过,然而今天一天就发生了两次。
他稍有不耐地再次把手指头按上去,这次成功了。
“欢迎回家”
机械女声再次响起,余一当做没听见,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余一的家并不能称之为家,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水泥盒子。开放式户型视野很辽阔,只要你站在玄关就可以一览无遗地发现这个房子空荡荡的,一件家具也没有,只有东边落地窗下躺着一张床垫。
那是余一认为这个房子唯二有作用的地方了。
他在那张床垫上思考,睡觉,想那个离开了很久的人。
房子里和他早上离开的时候一样,没什么大的变动,毕竟整个屋子也没什么可以变动的东西。
可当余一刚一开门,他就意识到不对了。
有人进来了。
他不想打草惊蛇,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泰然自若地转身脱下外套,手却悄无声息地伸向了风衣内侧去拿防身用的军刀。
还没等他摸到军刀,后脑就被一支冰凉的物件抵住了。
是枪。
饶是早就意识到了,余一还是被吓得瑟缩了一下,动也不敢动,可始作俑者却绕过他的腋下伸进他内侧衣袋里,一瞬间和他的手指纠缠到一起,拿出了他那把军刀。
姿势暧昧地好像爱人拥抱在一起。
好凉,和枪一样凉。
余一在摸到他手指的那一瞬间下意识想到。
那人拿走军刀后似乎仍不放心,顺带从头到脚把他搜刮了一遍。
等这一切都结束后,余一听见那人问:
“有什么遗言吗?”
刹那间,余一在黑暗中瞪大了双眼,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氧气似乎也快要消失殆尽了。
他成了一条濒死的鱼,而这空荡荡的房子将是他的砧板。
倒不是因为惧怕死亡,只不过是因为,这个声音他已经五年没有听见了。
*
江卓承认自己有点私心,当他看见任务榜上余一的照片就毫不犹豫地接了。
他向自己解释说这是对前男友的报复。毕竟余一当年的的确确伤的他挺深的。
他是个杀手,职业杀手,从来不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废话。
这是他头一回问他的猎物是否有遗言,他把这看做是前男友的特殊待遇。
可他的猎物似乎并不打算说遗言,反而开始剧烈地抖了起来。
害怕了?江卓在心里揶揄。
他看着余一这幅模样,忽然觉得有趣起来,想要作弄人的恶劣心思在脑内叫嚣着。
江卓这样想的,也这样做的。
他加大了枪顶在他后脑的力度,上身前倾伏到余一耳边,一字一句的气息喷在他的耳骨上。
“好久不见,余一。”
余一下意识想偏过头,可惜他的头被枪顶着无法动弹,反而更贴近了与江卓的距离。
耳骨若有若无地蹭到了江卓的嘴唇。
很软,和他这个硬邦邦的人差别很大。
江卓似乎也被蹭的一愣,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听见怀里仍在发抖的人开了口:
“我们……做个交易……”
“嗯?”江卓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他倒是很好奇。
现在的余一,后脑被枪顶着,整个人也被他锢在怀中,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偏要挺直腰板。
如果江卓不开心了,可以随时随地扣下扳机,一枪结果了他。
就这样,要和他谈条件?他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呢?
可惜余一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颤颤巍巍地开口:
“我…我可以给你实验室所有的……实验数据和结果……你——”
还没等他说完,他就听见江卓嗤笑了一声。
紧接着江卓用那把枪拍他的侧脸,一下一下地力度不重,余一却有一种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的感觉。
“我还以为余大研究员有多敬业,不过也就这样嘛……”
他的话里讥讽意味很重,刺的余一唰得一下烧红了脸。
江卓手里的枪顺着他Jing雕一般的下颌线滑下,向上用力顶住他的下颚,金属冰凉的触感给每走过的肌肤带来一阵颤栗,余一头皮发麻,喉管上的重重压迫感让他生理上的想要干呕,可是他根本动弹不得。江卓用劲极大,他整个人,不,他整个头都被反压在江卓的肩膀上,几乎快形成了一种脸贴脸的亲密姿势。
“可惜这对我没什么价值呢,小研究员,”江卓侧过脸来,下一秒似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