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机从熟悉的床帐中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身体被人清洗过了,也换上了正常的寝衣,只是脖子上的仍戴着那个皮革项圈。荒yIn了一天一夜,此时腹中空空,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醒了?”男人沉稳的声音传来,国师拉开帷帐,才发现秦琅玉居然也在,只是戴了一片面具掩着容貌。这人今日穿了一身黑金蟒袍,墨冠玄发,身形颀长,此刻正隔着一道屏风在外室暖黄色的长明宫灯下看书,乍一瞧去竟有几分翩翩君子之相。
头一次真真实实的见到这个Cao了他两天的政敌,他所谓名义上的“夫君”,陆玄机仔细打量了片刻,在心里恶意评价道: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只是遮着脸不敢露面,八成很丑。
见人下了床,齐王喊来宫侍端出一碗桂圆红枣银耳羹:“先把这个吃了。膳房一直温着饭食,我让他们端上来。”
陆玄机接过碗喝了一口,味道不错。这原本是一道南方的甜汤,服用后可以清润嗓子,也有袪火养气的功效,很适合现在自觉肾亏的他。
羹汤温热,没有加入冰糖,是他惯常喝的清淡口味。看来这人还挺了解他的饮食习惯。
“红枣、桂圆、莲子。”国师用他那清冷的声线数着羹汤里的用料,语调微妙:“早生贵子?”
秦琅玉面不改色地抿了口茶水:“阿娇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
“……”国师仍然还是那一幅冷淡的样子,面上看不出悲喜波动:“齐王殿下说笑了。”
“过来。”男人朝他抬了抬下巴。
美人国师慢吞吞地移了过去,被男人长臂一挥,便搂着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有点挤。”大国师面无表情。
“这龙椅都给你坐了,阿娇竟然还嫌挤。”摄政王不甚在意地拍了拍陆玄机的侧tun:“真难养。”
“龙椅?”美人国师挑了挑眉,“齐王殿下倒是敢说。”
“都到如今这个位置了,要说我没有什么想法,天下人也不会相信。”秦琅玉举重若轻,一笔带过了这个话题。环顾门外,等待传唤的侍卫和宫人均是目不斜视面无异色,陆玄机见此情状,心里又有了新的掂量。
宫女鱼贯而入,端上了几盒清淡菜食。
“夜深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来,难为他们还温着几个菜。委屈阿娇了。”金尊玉贵的摄政王端起一碗南瓜粥,做势要喂他:“张嘴。”
清冷的大国师并不想被人喂食,但想来大抵最后还是拗不过这人的,也懒得多费口舌故作推拒,便张口吃了。
不知不觉间,就着几个素菜,日理万机的摄政王居然真的耐心喂完了他一整碗粥。食时不言,这一幕看着竟有几分琴瑟和鸣的味道。
“真乖。”男人用食指擦去他唇边的一点粥水,舔食了干净。陆玄机瞥了他一眼,但什么也没说。
“山高路远的,阿娇一路过来受委屈了。”秦琅玉又让宫人端上两盏清茶,一面看着美人在灯下优雅地喝水,一面用手抚顺他久卧后略微凌乱的长发。
陆玄机阖上茶盖,意有所指:“真正委屈的,可不止路途遥远。”
“哦,那阿娇想要孤如何补偿你?”男人扬了扬眉,似是觉得有趣。
国师略一思索,忍痛略过了自己府邸上那一书房的珍宝字画、古玩器具:“我想要庄子。”
“那头臭猫?”男人有些嫌弃地说道,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庄子是跟了他十几年的一头老猫,脾气大吃得多动得少,脸上还一边黑一边白的像是太极八卦图,因此得名“庄子”,也算是丑出了特色。
寻常人哪里会关注国师府上养了一只猫叫什么,这人知道的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国师心中暗自思量着。要一头猫的要求不过分,却非常麻烦。云都和秦都相距甚远,为了一只猫跑这么远的一趟不容易,说明此人对自己的容忍度还挺高——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盛宠”了。
不知这位齐王究竟是何许人。待揭开他的真面目脱身之后,一定得找他算笔账。
接下来的几天,摄政王倒是没有再碰他。除了最开始一日的饮食比较清淡外,之后的膳食丰富了许多。国师并不喜欢油腻的食物,因此,齐王便吩咐膳房多备些鱼rou海鲜。
秦琅玉毕竟是一整个国家的实际掌权者,每天都很忙。陆玄机清晨醒来时,往往对方已经离开寝宫,不是在上朝就是在书房里批奏折。不过每日饭时秦琅玉都会与他一起吃,偶尔兴致上头了还喜欢亲自喂他。
大国师白日里一般会在后院走走,或是去书阁找些杂书看。到了夜晚,陆玄机仍然睡在正殿的龙榻上,有时摄政王回来的早会和他说上两句话。更多时候秦琅玉是忙到深夜的,但是当国师迷迷糊糊地睡去时,又常常感到半夜里有人翻身上来紧紧环抱着他。
如此清心寡欲了一段时间。
这天是秦国的休沐日。陆玄机在宫人的带领下到了华清池时,秦琅玉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脱光。”摄政王正坐在一张华丽的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