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白对方做了什么:他是拿自己和腹中双生子的命在换自己的命!
矮崖并不高,没多久两人就停了下来,牛平达却已经昏迷不醒,身下淌出的也不再是无色的羊水,而是汩汩的鲜血。幸而雨水很快就将血色冲刷干净,不用担心会被敌人发觉。
何涟澍仔细观察了四周一番,发现不远处树丛后面隐秘的掩着一个洞穴。他含泪将昏迷不醒的人抱起,小心的绕过树丛,希望不留下一点痕迹。
进了山洞才发现里面虽然阴冷,却很大,而且里面还有一层内洞,想到外洞并不安全,何涟澍根本没有犹豫就将牛平达抱进了内洞。进洞之后才发现,里面竟是别有洞天,在内洞是深处竟有一股温泉水,他赶紧将牛平达扒光衣服,放进温泉内。
“平达,醒醒,平达!”何涟澍轻轻拍打他的脸颊,希望将他唤醒。
“唔…哼…好疼…”牛平达只觉得自己 浑身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捶打过一般,身下满胀得厉害,肚子更是疼得厉害,可他却感受不到孩子们的踢打,他心里明白,这一番折腾下来,孩子们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平达,我知道你疼,可羊水已经破了许久,若是再不尽快产下孩儿,只怕你和孩儿都有危险,所以一会儿我会帮你推腹,你忍着点…”摸了摸胎位,因为第一个孩儿已经进了产道,就在宫口处堵着,再耽搁下去,只怕会活生生憋死在产道里。
牛平达点点头,拽过脱下的衣物咬在嘴里,点头示意他开始。何涟澍也不犹豫,双手按在他腹底,狠狠运劲,向下推去——“嗯——唔——嗬——”牛平达双目突起,双腿绷直打开到最大,双手紧紧攥着何涟澍的双肩,“哈…哈…哈…”只有在何涟澍停下的时候才能喘息几声。
随着血色在水里晕开,胎儿被憋得青紫的胎头终于被何涟澍按揉出来,看着牛平达苍白的脸色,再看他股间那颗看不不出丝毫生机的胎头,何涟澍恨不得出去杀了那帮混蛋,他轻轻托着那颗脆弱的胎头,慢慢将胎儿连推带揉的拽了出来。
胎儿浑身青紫,根本没有哭声,牛平达就这样无声的看着何涟澍轻轻帮孩子摩挲后背,期盼着奇迹的发生,“唔咩…”虽然低微,但到底是发出了在人世的第一声,两位父亲终于暂时松了一口气。
“呃…肚子…涟澍…我肚子…”何涟澍闻言赶紧将手覆上他依旧高隆的肚子,羊水已经快流尽了,胎儿的形状慢慢显现出来,这胎估计在滚落过程中偏了位置,变成了横位,何涟澍只得先帮他顺胎。
牛平达本能的想要躲避那磨人的推揉,可又想到孩儿只怕危险,又生生忍住了,“哼…嗯…好疼…”可他早已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即便是呻吟声也是低不可闻。何涟澍见状更不敢停下,他循着胎头的部分,一点点往下推。
两个时辰后,孩子才被推挤出来,可是早已没了声息,无论何涟澍如何拍打,都没有发出一声,牛平达挣扎着起身,凄声道:“把孩子给我!”
从何涟澍手中夺过孩子,按照穿越之前曾经试过的方法,将两指按在儿子心肺处,开始做心肺复苏,按了许久,孩子依然毫无反应,何涟澍泪流满面,将牛平达的手拨开,抱在怀里:“平达,孩儿去了,你…你停手吧…”
牛平达发疯似的想要挣脱,奈何产后虚弱,根本挣脱不得,他悲恸嚎啕:“不…不会的…我的孩儿…呜呜呜…呜呜…”昨日还在想象一家四口安稳度日,谁料今日竟变成了一儿残喘,一儿阴阳相隔的惨况,牛平达自然受不了这个打击 ,昏死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何涟澍一点点将事情说与他听。
三当家牛老二果然不出他所料,与朝廷军有所勾连,当日就是他给朝廷军开的寨门,寨中老小都及时躲进了地道,损伤不多,但寨中兄弟还是有所伤亡,何涟澍这半个月除了照顾牛平达父子就是在处理这些兄弟的后事,安抚他们的家人。
“兄弟们情绪还算稳定,这几天一直有人想要找他们报仇,不过当日阿才和阿鑫带着人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朱老二已经死了,尸首我下令曝尸十日后扔到了乱葬岗埋了,他家人我也逐出寨了,朝廷军统帅业已身故,军队溃不成军,最起码在其它驻军攻打安山县之前,咱们明德寨很安全。”
“孩子呢?”昏睡了许久,牛平达嗓子有些干哑,何涟澍给他喂了些水后他才哑着嗓子问。
何涟澍几不可见的顿了顿,才笑着说:“我在寨子里找了个乳母帮忙喂奶,大夫和稳公都帮忙看过了,说孩子憋的时间有些长,现在看来就是身子骨有些弱,大概需要调理几年。但孩子没有别的毛病,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牛平达沉默着,他知道,何涟澍是故意没说起那个没能睁眼看看这个世界的可怜孩子,“那个孩子葬在哪儿?”
何涟澍怔了一下,他将孩子埋在了后山,那里山清水秀,孩子没有名字,甚至没有睁开眼看过这个世界,没办法立碑,所以为了好辨认,他还在坟旁栽了一排松柏。他吻了吻牛平达的额头,低声道:“就在后山,等你坐完月子,身体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