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说到做到,宁涧回去小院的时候,一直护卫的御林军早就撤下,他的小院里站了不少太监,领头的太监抱着个浮尘,指挥着其他人搬动着宁涧的物品,转头见他站在门口,领头的太监跑了过来恭敬的行礼。“宁大人,院里这些个物件,陛下下了令,都可以让您搬走,奴家都给您整理好了。”
“谢大人。”宁涧也不知道太监叫什么,就喊了一声大人,那太监笑了起来。“可是折了奴家的寿了,宁大人唤奴家小黄即可,您看可还有漏了的东西?”
“嗯。”宁涧应了一声,往屋内走去,他看了角落一眼,一直被他珍惜放着的古琴如今已被包上,他垂下眼。“黄公公,其他的东西不用收了,这些都是皇宫之物,我只带走这把琴。”他将那古琴背上,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来时只有这把古琴,如今离开这里,也不想带走别的东西,燕帝赐他客卿之首,让他可以广设学堂教于天下,然而他都不想要,他只想孑然一身,一把长琴,一个人,再走江湖,这宫中的事,与他再无瓜葛。
“宁大人,宁大人,等等。”院外早就停好了出宫的马车,宁涧正准备上车,孙公公的声音让他停了下来,他扭头看着远处跑过来的孙公公,停下了动作,见跑到面前气息不稳的孙公公,宁涧开口询问。“孙公公可有何事?”
“宁大人,殿下想见见你。”孙公公拍着胸口平稳气息,他一路跑过来,着实有些累。
“孙公公,帮在下回绝殿下吧,在下已是宫外之人,陛下有令,今日送我出宫,还请不要耽误在下出宫的时辰。”宁涧不想再见萧弘,萧弘的情意,他接受不住,如今能活着出宫,已经是幸事,不敢再有别的奢望。
“这……”孙公公见他行礼后直接钻入车中,他也不好在这宫廷长街上强行拉人,只好退于一侧。“那宁大人,后会有期。”
“孙公公,后会无期,走吧。”宁涧向孙公公看了一眼后,拉下车帘。
马车缓慢的行出东宫,慢慢的往宫外驶去,红色宫墙高楼之上,萧弘看着那马车慢慢的从自己视线中消失,眼神也越发沉重,北风吹了过来,萧弘迎着风,剧烈咳嗽起来,他捂着自己疼痛的心脏,宁涧走了,也不愿在走之前,来看他一眼。
“殿下,保重身体。”站在一旁的方钦开口。“臣安排了人跟着他,会护着他安全的。”
宁涧叔父家远在千里之外,即便是出了宫,天色以晚,不能长途跋涉,他找了一家客栈,让送他出宫的宫人们回去了,客栈对比于宫中自然捡漏许多,燕帝虽赐宁涧黄金万两,但宁涧并未多带,他只是带了这些年的俸禄,也不算少,但想到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别的收入,这个时候自然省着点用。
给了点银两让小二准备洗澡水,他终于才安心坐在床榻上想到今天的事,燕帝心善,萧弘与他发生这番大事,没有处死他已经算是宽大处理了,即日出宫也如他所愿,但转头想到萧弘婚期将至,他心中不免有些烦闷,起身在桌上倒了杯茶润口,客栈里的茶叶都是些旧年老茶,想必富家子弟一般都去酒楼,他摇了摇头,终究是在宫里过惯了好日子,茶也好,以后什么都好,也别去想那宫中之事,想到这里他直接咽下这苦涩不堪的茶水。
不一会儿,小二来敲门,来回送了几桶热水,见他面色有些疲惫,小二开口询问是否需要些纾解疲劳的药物放入水中,他想了想点头,药浴确实能让人放松身体,等小二关上门后,屋内已经被水的热气所包围,他伸手入桶测了下温度,便慢慢脱去衣物,他肤色白皙,昨日萧弘在他身上留下的印子太多,背上的抓痕虽好了不少,但若仔细看,还是不少红痕,躺在温热的水中,宁涧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眼。
此时他并没有注意到房门被人轻轻推开,而来人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房间,看到屏风上的衣物,烛光下照着有些透明的屏风,来人看到了正在水桶里闭眼的宁涧,来人似乎不怕宁涧发现他,直接往屏风后面走。
“是谁?”然后宁涧睁开了眼,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客栈中出现的人。“殿下,深夜出宫,不是好事。”是萧弘。
“我想见你……”萧弘想见宁涧,他从宁涧出宫后就一直坐立不安,方钦见他坐不住,只好将宫人带宁涧入住客栈的事告知了他,于是他就出现在了客栈。
“殿下,我已经是宫外之人,你不该出现在宫外,以免引来杀身之祸。”现如今大梁与燕国正在打仗,也不知道这燕京里藏着多少狼心野肺的刺客,万一知道太子殿下深夜出宫,怕不是刺杀一次接着一次的来,想到这里宁涧皱起眉头。“你见到在下了,该回去了。”
这天都亥时,宫门早已下珥,萧弘是怎么溜出来的先不说,但也有办法回去,他现在只想把萧弘送回去,以免被其他人知道。
“宁涧,别离开我好吗?”宁涧还躺在水桶里,萧弘从后面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里。“方钦让我出来的,若我被人发现在宫外,第一个受罚的就是方钦,宁涧你叫人来知道我的身份吗?”
“你。”宁涧被萧弘这波耍赖给气结,他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