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故意放慢了速度,在裴南照面前变化成了云清梦的样子。玉兰花一般的女孩子亭亭玉立,温柔浅笑。
“南照这可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样子,喜欢吗?”云清梦背着双手优雅地转了一圈,裙袂飘舞,花香幽淡,宛如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古典而又端丽。
“不……”裴南照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微弱的声音挣扎着拒绝相信。
“事实摆在眼前都还不肯相信吗?这可不像你啊,裴南照。”云清梦笑语盈盈地伸出手,微凉的温度触及他惨白的脸。
“当初你将我封印在十方阵里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破阵而出,找你复仇呢?”云清梦歪头,看着裴南照茫然震惊的神色,短暂的愉悦过后,是漫长的空虚和寂寥。眼前这个人虽然有着相似的外貌,却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过是深山茂林中的一次英雄救美,裴南照对那个被毒蛇咬伤泪眼盈盈的女孩子,一见倾心。
云、清、梦……三个柔美的字,组合成了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幻影。——原来她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裴南照心如死灰,他没有办法欺骗自己,惨然又愤愤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想要报复的人,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呢?他已经死了,如果有尸体的话,也早就已经是白骨一具,黄土一抔。你来找我又有什么用呢?我什么都不知道。即便你杀了我,又能获得多久的安宁呢?”
云清梦岁月静好的气质骤然大变,气急败坏,反手一鞭子抽在裴南照的脸上,霎时间鲜血淋漓。裴南照半张脸全是血迹,从皱起的眉毛到紧抿的唇,一条触目惊心的青紫伤痕滴滴答答地流着血,直接毁掉了这张俊美的脸。
裴南照闷哼一声,攥紧的手指蓦然松开,忍痛的眉眼不堪重负地合拢,神情沉重而倦怠。
他又昏了过去。
没有经历过任何术法修行的身体与灵魂,太过脆弱了。虽然看起来高大强壮,但在苏幕遮面前,却根本不堪一击。
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苏幕遮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破阵而出恢复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可是哪里都找不到。
巍峨的宫殿早已化作尘土,显赫的名门也已失去传承,妖魔鬼怪缩在大山深处或者城市一角,苟延残喘。这个世界日新月异,繁华至极,也陌生至极。
苏幕遮甚至找不到任何熟悉的东西,举目四顾,无以为家。他附在坠崖而死的人类身上,磕磕绊绊地生存下去,仿佛一只在夜晚迷雾中航行的小船,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知该往哪里去。
直到他遇见裴南照。霎时间迷雾散去,北辰闪烁,苏幕遮终于找到了他的锚点和方向。
云清梦丢开鞭子,抱紧了裴南照,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痴狂与爱恋,病态和温柔。
什么前世今生,恩怨纠葛,苏幕遮根本不在乎,他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眼前这个灵魂。
无论怎么样都好,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
裴南照浑浑噩噩中,似乎听到有人这么喃喃,他只觉得满心无奈,本想逃离的脚步又被这可怜巴巴的哀求牵绊住了,明知不该被假象欺骗,却还是叹了口气,僵在了原地,等那个美丽又Yin冷的毒蛇缠上来。
清清凉凉的温度,熟悉到刻骨铭心。
这一觉睡得很长,很安宁。裴南照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封闭的小空间。四周黑沉沉的,密不透风,似乎是柜子或者棺材。
他心里一紧,本能地寻找出口。
“嘘,别乱动。”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裴南照悚然而惊,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一秒,他就意识到对方的身份,紧绷的肌rou不自觉地松了一松。
“又是你。”
一个“又”字,流露出了他的心酸。无论他喜欢还是不喜欢,这么多次的亲密接触中,裴南照已经逐渐习惯了对方的神出鬼没和花样百出。
“啧,你对女朋友说话可不是这个语气。”苏幕遮不满地揪起裴南照的ru头,用指甲掐了掐。
“你也不是我的‘女’朋友。”裴南照在“女”字上落了重音。
他不知道苏幕遮是怎么办到的,他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大概从蛋糕店那里,一切就都是幻境。但是裴南照对这些玄学法术一窍不通,听都没听说过,所以只能这样含糊地猜测。
“好偏心啊,明明之前见你妈妈的时候,还承诺要一辈子对我好的。”苏幕遮幻化成云清梦的样子,甜甜地撒娇道,“答应人家的事,怎么可以做不到呢?”
纤秀的手指抚上裴南照丰润的胸膛,戏谑地揉搓挤压着,裴南照赤身裸体地平躺在木板上,努力保持冷静,但被玩弄过许多次的身体却不争气地产生了反应,酥酥麻麻的快感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躁动起来,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
云清梦的香气近在咫尺,轻柔得像早春含露的花苞。明知道是假的,裴南照还是本能地在黑暗中勾勒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