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含玉晕乎乎地,又被带回了那个公寓。时间流逝已久可记忆依旧鲜明,那个夜晚,陈息凶恶得像头狼,不知满足、狼心狗肺。
陈息的家和他本人一样干净,宋含玉站在鞋柜旁,惹不住抬眼打量。他上次进入这里是醉着酒,后面又耽于情爱,混沌不知朝夕。如今这一次进来是以客人,只是宋含玉觉得这身份委实不能作数,他总是立场不坚定,迁就了第一次又迁就了第二次。
陈息扯下领带,白衬衫的第一个扣子微微松动,宋含玉兀自盯住,没察觉地皱了眉。空调被打开,徐徐的凉风伴着吭哧吭哧的运作声,宋含玉思绪稍稍清明了些,不再看陈息。
看起来不着烟火气的厨房,陈息埋头苦干,从橱窗最下边拉出一庞大的设备。宋含玉瞪着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对方熟练地清洗、插线,咽了口口水:“还以为你不会买这种。”小火锅倒还常见,但另外配着的烤盘明显不是陈息会选择的搭配。
陈息笑了笑,冰箱里的菜式很丰富,他就这样慢条斯理地做出就餐的准备,偷偷享受宋含玉在一边专注而惊叹的注视。也不去明说,为了谁想着谁才买了这些东西。陈息也觉得自己有些卑鄙,总是企图以蝇头小利套牢更大的恩惠。
宋含玉就是那个巨大的恩惠。然而他不属于任何人,陈息只要一想到未来站在对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内心便蠢蠢欲动,痛苦不能自已。幸好这个大恩慧大宝贝,专情恋旧的很,让陈息有了可乘之机、钻了空子。
“会不会太多了。”宋含玉看着绿油油的菜色、粉嫩嫩的五花rou,胃里却还翻滚着不久前下腹的红油,不由得一紧。陈息好秩序的,一点剩饭剩菜都不允许,按部就班地像个老头。宋含玉知道他饭后还要慢条斯理的擦嘴,不爱用面巾纸,口袋里会随身带一小块帕子。
但是陈息却道:“没关系,吃不完放冰箱,明早还能吃。”
宋含玉目瞪口呆,跟在陈息后面把碗筷拿出去,不由得诽谤道:“谁大早上吃烧烤啊。”
宋含玉现在觉得自己就不该点那锅什子变态辣汤底,没恶心了陈息,还自己丢了脸。他爱吃辣,还是第一次对“辣”产生了恐惧,那一股红油,如今回忆起来都还能叫他舌尖发麻。
陈息烤rou的姿势很娴熟,菌菇汤底滚滚热气,不同于辣锅的醇郁香甜,宋含玉捧着碗,像个小孩一样,一边喝汤一边等着陈息投喂。说来也好笑,陈息一直便是如此会照顾人,那那段时间,这份温柔让宋含玉沉沦、如今身份不再,人家倒是沉稳的很,只自己一人偷偷心动,只能掩盖在升起来的白烟下。
五花rou酥酥嫩嫩,陈息好似不爱吃,通通给夹到了宋含玉的碗里。他原先吃得真开心,只一定睛,些许猫腻便浮出水面。宋含玉又不高兴了,陈息不明所以,又惶惶不安。rou都给了、烤得也很好、蘸料配的也很好、宋含玉喜欢的可乐也准备了......陈息一走神,上网取经的手法全给忘了,待到五花rou放入宋含玉的碗中,才惊觉,烤糊了。
宋含玉把rou夹回去,气呼呼道:“你吃。”
陈息立刻照做,咋一看有着妻管严的模样出来了。宋含玉心情猛地一好,只是下一秒,陈息皱着眉头去吃那块五花rou,好似难以下咽。
他突然没了胃口。
或许是陈息的迁就给人错觉,宋含玉意识到了对方的改变,心里春风吹又生的情丝早已重新燃起。但是他现在发现,迁就终究只是迁就,两个喜好不一致的人可以在一起,只是分道扬镳只能是最终定局。他很胆小,还是不想和陈息走到最终那一步。
“怎么了?”陈息见他沉下脸,赶忙咽下口中吃食,两人只隔着一个桌角,陈息的手触上宋含玉的手。即使被热气熏了这么久,宋含玉的手还是冰凉,陈息惊于他的不再躲避,心下一动。
“吃饱了吗?”陈息看了眼桌上又是火锅又是烧烤的,思量宋含玉的肚子没有这么小,也担心自己正熬着的让对方降火的草药甜汤究竟能不能被喝掉。
宋含玉只温柔乖巧了一瞬,下一秒就挥开陈息的手,匆匆站起来要走。陈息不明所以,只能下意识拉住,“又怎么了?”
宋含玉躲开他,低头想找鞋:“没什么,我要走了,不吃了。”
好没礼貌,但陈息根本不会想那么多,他往日里管东管西,像个哥哥又像个爸爸,只不过全占了宋含玉的喜欢、宋含玉的迁就。“好好的又怎么了?”
宋含玉不想听他问,越听越烦,气道:”不好!别管我,我要回家。”
外头还下着大雨,宋含玉在气头上,好似穿了鞋就要跑。他低着头,只能嘴唇红艳艳,一看就是火气上头。陈息突然有些后悔,但宋含玉总是做一些出乎他意料的事情,陈息想先拦住,又想去找自己的车钥匙。只是宋含玉像头疯狂的兔子,总是要往木桩上撞,陈息晕头转向,却没注意自己徒然加重的语气:“阿玉,你到底要无理取闹多久?”
房间瞬间安静。
陈息心道不好,想抓宋含玉说对不起,只是对方不给机会,像火苗碰到了导火索,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