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个可能会导致战力缩水。
兰斯特只是稍稍后错一步,让攻击擦身而过,悬之又悬地落空,同时一手朝攻来的手腕抓去,一手以更快的速度冲向他此时空门大开的腹部,逼得埃拉斯不得不回防。就在此时,他忽然变招,作势继续追击的腿转而缠上了对方更靠前的那条腿,向左猛地发力,上半身的进攻也配合着,试图令兰斯特失去平衡,继而按倒他。
在他的设想中,无论目的有没有达成,这样的出其不意至少能让兰斯特惊讶一下,只要对方因此出现分毫的迟滞,就是突破防御的绝佳时刻。奈何黑发雌虫尽管受到攻击,却依然纹丝不动,稳如磐石。
一计不成,他刚想后退拉开距离准备下一轮进攻,就手腕一紧。下一秒一股无法抵抗的磅礴力量自连接处传来,天地霎时旋转颠倒,整只虫结结实实地砸到了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这一下兰斯特完全没留手,后脑的撞击直接让埃拉斯意识断线了几秒。等他回过神来,身体各处绵延不断的钝痛和脑内喧嚣的嗡鸣杂音一齐涌上来,教他感觉头上的血管都在突突跳动着挣扎,埃拉斯咬紧了牙关,因疼痛而过度紧绷的肌肉不时抽搐一下,又迅速被强制放松。
他仰面躺在地上,粗重地喘息着调节自己。不知为何,兰斯特也并未乘胜追击,或许是因为没有必要了。他在恍惚中看到两轮明月高悬,清凉的光芒落在自己身上;他听见冷冽的声音询问自己是否要结束。
不知为何,这场景让他感受到比浑身伤痛更为深邃的悲伤。
即使是长居天际的月亮也会落下,即使是神明,也终有离去的时刻。
这些基于现实演化而来的道理埃拉斯早就清楚,他只是从来都不曾觉得它们和他能有什么关系。直到兰斯特那么突然地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学校的处理应对很及时,他们给出了一个足够合理的公开解释,原因涉及一些亲属方面的隐私问题。这种情况下,同学们的好奇心保持不到一周,八卦中心就转移到了其他地方。从此这个名字成为了仅仅偶尔会在老师口中出现的表率与传说,好像是什么早就毕业多年的学长一样,如同这只雌虫从来不曾真正在任何虫的身边出现过。
但埃拉斯知道,并不是那样的,他真切地存在过,他们是距离彼此关系最近的好朋友,在校园里几乎形影不离。兰斯特是个非常负责且有条理的虫,匆忙的不告而别绝不是他的行动风格,除非别无选择。
校方一定知道内幕,才会对此毫不紧张,甚至保持缄默。可这份保密中蕴含的意味却不能让埃拉斯放下心来,以至于当他最后从老师那里得知真相的时候,一部分的他确实松了口气:至少引导雌虫不会有生命安全问题。
而另一部分的他只是感到一种持久的空茫,这种充斥着茫然的巨大空洞安静地汲取着周围的一切试图填补幽暗的裂隙,仿佛也一同吸收掉了他的其他情绪。那段时光在记忆中也没有细节,能回想起来的只是一片纯白色的基调,有时他揣摩着这份平静的含义,没有缘由地便会被不断翻涌上心头的悲切和绝望所淹没,就像是有很重要的东西被迫从他的生活中抽离了,他感受着这种无从弥补的缺失,却甚至都还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更无法分辨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这种魂不守舍的浑噩状态一直持续到兰斯特在完全失去消息九天后,再次通过星网终端联系上他,或者说,是被允许联系上他。对方简短地报了个平安,告诉埃拉斯自己现在因为引导雌虫的任务需要留在首都星,不过一切都很好,希望他能放心。
在询问过是否有时间后,他们还进行过一次视频对话。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拘束项圈套在兰斯特脖子上的样子——不是市面上最常见的标准款,中等宽度的金属环刚好卡在喉结下端,外侧模仿出皮革的质感和纹理,薄薄一层紧紧贴合皮肤,为气质冷淡的雌虫平添几分隐晦的色情;如果不注意的话,很容易会将其和同样为黑色的紧身背心融为一体,误认为是高领的一部分。
但埃拉斯不会认错,“得益”于雄父精彩的交际范围,他可见识过太多这种项圈了,不少是从各类娱乐场所一夜风流后顺手拿来的“纪念品”。为了挽回雄父的心,他的雌父也常常是会自觉地购买佩戴最为新潮的样式,虽然没多大实际效果,反倒让尚且年幼的雌虫对主要生产商的品牌特征都已经早早了然于心:即使定制款会隐藏商标,这些常用元素总归不会有大变化。
无论材料多么轻薄,拘束项圈的性质就注定它们并不会非常舒适。它们能让佩戴者时刻体验脖颈被束缚的感受,虽然还不至于紧到影响运动或导致窒息的地步,但无论多么轻微的吞咽或挪动都将加剧这种存在感——除去出于惩罚效果与牢固程度的考虑,这也同样能提醒佩戴的雌虫一举一动之间都要牢记自己的归属。
正是在那时,埃拉斯终于从虚无中脱离,感受到了迟来的恐慌。明晃晃的拘束项圈像是一种证据,让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兰斯特成为引导雌虫,远远不止意味着他们在空间上的分离;更意味着他期待着一同前行的朋友彻底成为了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