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时敢说他一开始真的是打算和艾语扬出来约会,只是没有想到艾语扬会把他的玩笑话当真,穿了裙子过来。天知道他想过多少遍脱掉艾语扬的裙子,或者撩开他的裙摆,插进去,再弄艾语扬哭。
一切具象的时候又哪里能忍住?隋时本就不是愿意约束自己的人,于是放任自己头脑发昏抓着艾语扬在酒店厮混掉一上午,直到下午才好歹从糜烂的性爱里清醒过来,不至于一天都荒废在温柔乡。
吃过午饭后去了电影院,前一天隋时就买好了票,汤姆克鲁斯演的《碟中谍6》,血统纯正的美式动作片。
电影是纹身的时候挑的,九月院线片没有给隋时富余的选择,纹身师瞥见他在买情侣座的电影票,问他,“看什么片啊。”
“碟中谍。”
纹身师便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给出意见,“女生很少看碟中谍的啦,选文艺片比较好的。”
隋时已经点了付款,又删掉了美团的后台,不很在意,“是我想看。”又一反常态地多嘴,“不是和女生看,是和我男朋友。”像只炫耀伴侣的雄兽。
纹身师却没能接收到隋时炫耀的意思,也许当隋时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低笑一声,“小男孩。”
隋时从小就喜欢看动作片,汤姆克鲁斯威尔史密斯,还幻想过自己也能变成黑客帝国里基努里维斯那样的救世主,偷偷拿爸爸的墨镜在镜子前凹造型,板着脸装模作样地说“I’m the one”。
这是他小时候犯过的蠢,是他的秘密。艾语扬是他的男朋友,也是他的秘密。他现在把这件事告诉一个陌生人,却被对方说是小男孩,其实那个模仿基努里维斯的他才是小男孩。
之前隋时问检凡析纹身痛不痛,检凡析在胯骨有一个纹身,说挺痛的,叫他不要一时冲动就去纹身,如果后悔了洗纹身更痛。
到真正纹的时候,或许是因人而异,隋时不觉得很难忍受,甚至有些间隙让他觉得很像被猫爪挠,也像是被人用力用指甲抓,比如做爱时被他弄得吃不消的艾语扬,胡乱用手指抓他的背,不得章法,一点也不算疼。隋时在无休止的低痛感里不着边际地想到艾语扬,又想自己的纹的字,再想到反驳纹身师的话。想他现在已经不是个小男孩,不再做一些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了。
放映厅黑下来,隋时在黑暗中找艾语扬的手,手掌先碰到艾语扬的手背,刚才他拿过一杯可乐,手心上捂了一层水汽,又chao又冰,艾语扬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却没能把手抽开,被隋时完整地捏进手心里。
因为在情侣座,他们这样的行为看起来就是一对寻常情侣,但艾语扬不认为他和隋时可以和那些普通情侣相提并论,比起情侣他更情愿定义这段关系为“炮友”,又更像彼此见不得光的“情人”。两个高中生谈这些词很奇怪,但他和隋时的确很少谈起感情,就连他和隋时来看电影,也要先去做爱。
艾语扬没看过前面几部碟中谍,对人物关系也不了解,幸好动作片不需要费过多脑筋,随便看看打斗场面也能打发时间。只是他不专心加上之前被隋时折腾的太狠,让他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到快散场艾语扬才醒过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去了隋时肩上,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脖子僵硬到发痛。
影厅的灯还没亮,隋时好像并不介意艾语扬不上心地睡着,看他醒过来,递了可乐到他嘴边,吸管戳到他的唇瓣,“渴吗?”
艾语扬揉了揉睡得发麻的半边脸,张口含住吸管,可乐跑完汽后的甜腻被融化的冰稀释,他含含糊糊地,说谢谢。
散场各自回家,分别时隋时把拎着的纸袋递过去给艾语扬,里面装了艾语扬今天换下来的裙子,在艾语扬要接的时候却又把手收回来,语气有些踌躇,“今天不开心吗?”
艾语扬一愣,没想到隋时会这么问,“没。”
隋时却不信。
“很无聊吗?”隋时问,又说,“下次可以选你喜欢的。”
“没,”艾语扬否认,“只是有点累。”
隋时再把纸袋递给他,头略略低着,别扭地没看艾语扬的脸。
等艾语扬接过纸袋,他才说,“我也没有一定要你穿裙子。”
九月底是校运动会,隋时参加过两年的三千米,高一是运气不好抽签抽到,高二重新分了班,体委看他高一三千米成绩拿了块银牌,干脆直接报了他上去。结果到高三还要被体委抓壮丁,说他们班就他长跑最好,最后一年了,帮帮忙。
隋时懒得再卖力气,说给我报四百米,三千太累不想跑了。体委又去问坐在他边上的艾语扬,艾语扬说要报跳高。
周三下午的开幕式,明明前一天晚上还在下雨,开幕式时倒不给天气预报留情面地放了晴,出乎意料露出一贫如洗无云的天。
隋时一向对集体活动不热衷,校长在主席台上念开幕词的时候他站在下面昏昏欲睡,头抵到艾语扬被阳光晒得发热的后背,右手手掌贴到艾语扬的腰上。
艾语扬不自在地浑身一僵,几乎是条件反射,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