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课下课艾语扬还不是太饿,画太久导致有点麻木。徐恒丢了笔说去食堂吃饭,艾语扬说不去,再画一会儿等下去小卖部买面包,徐恒就自己去了。
其他人也陆续离开画室,最后只留艾语扬一个人继续坐在位置?上画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只有一会儿,旁边的折叠椅忽然被人拉过去,一个人坐下来,扑过来一股熟悉的香水味,略显烧炙的苦涩艾草味。
哦,隋时。
“怎么不去吃饭?”隋时问。
他长手长脚,坐在略矮的折叠椅上像是被放进错误盒子的商品,一时不自在,坐姿有些别扭,很难才把自己脚放好,抱着胳膊靠在椅背。
又继续说,“我看他们都走了,在楼下等半天也没看到你下来。”
明明是突然进入这个空间,却可以尤其自然地打开话题,不用打招呼就直接提问,隋时稀松平常的、掌握全局的姿态。
艾语扬很讨厌隋时这样,在空气中横冲直撞灌进熟悉的气味,撞散脑内全部思路。本该属于自己的气味裹住隋时的感觉太奇怪,这种味道经过了隋时好像可以变得同原本完全不同,艾语扬也从未想过自己在这种气息里也会感觉到无所适从。
艾语扬头也不回,手上捏得笔更紧,“我今天不吃。”
心想隋时莫名其妙,以前有哪次他们一起吃过饭,妈的,脸皮厚得可以。本来就想晚点回去宿舍,隋时却又Yin魂不散地跑来,真他妈烦。
隋时更凑近艾语扬一点,看他已经画完大半的画,艾语扬握着铅笔的手上全是灰,脏兮兮灰扑扑的。
隋时的视线属于一种打扰,艾语扬费劲地让自己往后画,其实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于是笔停了几秒。
隋时也看不懂画,只粗略打量一番,便开口胡言乱语,“我看画得也差不多了啊,一起走吧。”并且伸手捉艾语扬的手腕。
熟稔态度,隋时现在是又要来单方面宣布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所有事情搅合在一起简直烦透了,艾语扬被他抓得面上袭来愤懑的热,使劲抽了下手,语气有点冲地顶回去,“不想去不行啊,你他妈非拉上我?”
隋时好像耐心告罄,抓艾语扬手腕的手用了点力气,很轻易叫他握不住笔,松了手笔摔到地上。
“一起不行吗?”隋时用问句堵回去。
艾语扬听到笔掉地上的声音有一点心疼,因为他怕摔断笔芯,心里骂隋时有病,想你知不知道削铅笔很麻烦,眼睛又看到隋时身上那件属于自己的校服,袖子上沾染着斑斓颜料。
Cao,这样穿衣服弄得好像他和隋时很不分你我似的,艾语扬忽然生出满肚子火,好像隋时捏住的不是他的手腕而是他的喉咙,卡得他满腹火气无处排解。
扭头去看隋时,皱着眉,“到底干嘛,你想吃自己去吃啊,我拦你了吗?能不能别在这里碍事。”
隋时没说话,只是盯着艾语扬看,惯常冷嘲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显得shi漉漉的,有点类似于一汪潭水,深黑瞳仁里显出一种古怪情绪,读不太懂。
半晌憋出来一句,“规律饮食可以活得更久。”
艾语扬被他没头没尾的老年人告诫弄得更为光火,手腕狠狠往后一掼,把隋时手甩开,“你要活更久你自己去啊,要你管我。”
隋时看了艾语扬几秒,站起来俯下身捏着艾语扬下巴就吻上去,正好一脚踩到掉在地上的木质铅笔,又被他很随意地一脚踢开。
又来了,他妈的。
艾语扬感觉到隋时的嘴唇压到他的嘴唇上,像一尾柔软的亲吻鱼,饱满,温和,shi热,舌尖反复舔动他抿紧的唇线。
隋时的手掐住艾语扬下巴把他的防线撬动,舌头闯进去,顶到他的上颚,引起一阵混乱的麻。舌头搅动时口腔里发出一种黏腻的、乱糟糟的水声,一点一点让空气也变得粘稠,难以流动,肺部很难进空空气。
艾语扬感到喘不上气,更不想直接在画室和隋时乱来,可抬脚踢隋时的胯也没能让隋时放开。
鞋底也沾着铅笔灰,在胯骨的校裤布料上留了个暗色的半个鞋印,隋时被他踹得略略歪了一下身子,但也并不在乎那一下,只是牙齿不小心磕到了艾语扬的下唇,手上捏艾语扬下巴的力气更重,变成了掐着,像是一种警告,舌头勾他更凶,唾ye搅动。
这种情色亲吻超过了一般距离,挑衅出情欲,隋时把膝盖搁到折叠椅上,使他俯下身的姿势更加舒服些,膝盖骨卡进艾语扬两腿之间,顶他的下体,颇下流地用那个关节揉按艾语扬的rou阜,只隔着校服裤。
艾语扬头脑缺氧,狠咬一口隋时的嘴唇,手上把隋时往后一搡,叫隋时退了一步,又不小心撞倒了画架。
画架倒地的声音很响,隋时用手背抹了一把下巴,眼神好像更深了,从高处往下睨艾语扬,乌黑得如同关闭所有的光明,刘海又散乱在眼前很难辨析他的眼睛,情绪泄露一部分,好像他很难过。
弓着背,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