棹动芙蓉落,船移白鹭飞。
玉瓒收拾好东西之后,很快启程去了江南。燕元洲与他少时便相识,同为钩吻散人门下,便又多了分同门之谊。
燕元洲乃踏雪宗宗主,师父从前留下的珍宝,也全数收在了宗门。
抵达踏雪宗,因玉瓒提前告知,燕元洲便嘱了门人在宗门前相候,玉瓒很容易便进了踏雪宗。
在正殿等了不过片刻,燕元洲便进了来,一看见殿中之人,燕元洲便暗了眼神,待玉瓒回过头来,他又恢复了那番温文尔雅的模样来。
他觊觎这人,由来已久。
“怎的,终于舍得来我这里了?”燕元洲压抑住那些Yin暗的欲望,温声问道。
玉瓒顿了顿,似在斟酌是否该同燕元洲讲清一切。
“是有要事?”燕元洲问他,神色关切,“但说无妨,在我这里,你便放下心来。”
玉瓒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选择相信燕元洲,“我此行目的,是想向你讨要师父之前留下的幽梦香以压制蛊毒。”
“蛊毒?”燕元洲身周气息陡然凛冽起来,“何人所为?”
玉瓒虽则难堪,但元洲是他最为信任之人,他不愿隐瞒,便将事情经过尽数告知了燕元洲。
听罢玉瓒的坦言,燕元洲暗自握紧了手中的菊瓣翡翠茶盅,幸亏宗主所用杯盏皆上等器具,这才免了杯碎水溅的下场。
“幽梦香,对春心蛊真的有用?”
燕元洲凝目注视着玉瓒,那些龌龊的念头被他掩饰得极好。
“是常山仙君所说,应当不假。”玉瓒道。
半衾幽梦香初散,满纸春心墨未干。
幽梦香乃是幻药,用之会令人醉溺于无限春情幻梦之中,与春心蛊有些微相似,不过却有奇异的互克之效。
“这幽梦香能否压制住春心蛊,你可有把握?”燕元洲问他。
玉瓒回道,“不过十之三四。”
“到时若被那蛊虫反噬,玉瓒,你可受得住?”
“元洲,”玉瓒笑着,“你太小看我了。”
玉瓒满心的傲然,似乎一切尽在掌握,却浑然不知身旁这位多年挚友对自己怀揣着怎样的心思。
“那我便带你去客房稍作歇息罢。”燕元洲道,一边召来一位弟子去取幽梦香。
“等等。”见到那弟子,玉瓒忽而出声道。
燕元洲转头去看,眼神便是一滞。
“元洲,你不觉得他与我有几分相似吗?”玉瓒道。
他方才不经意间一瞥,便见得这弟子与自己长得十分相似,不免好奇。
“弟子如何能与仙君相提并论。”那弟子道,他一出声,玉瓒心头便更添几分怪异的感觉,他的声音竟然也同自己相差无几。
“下去罢。”燕元洲对那弟子道,又转头同玉瓒说话,“不必为此等小事烦扰,解毒要紧,我带你去客房罢。”
“好。”
玉瓒便收敛了心神,随燕元洲去了房间。他到达踏雪宗时,已近日暮,待沐浴完,已然亥时。他便关了房门,将幽梦香放进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香炉中点燃。
一柱香烟缓缓升腾,幽远缠绵的香味逐渐盈满室内,幽香扑鼻,玉瓒倚在榻上,竟隐约有了睡意,眼皮逐渐沉重,意识变得朦胧,玉瓒心头直觉不对劲,可身子乏力,他已无从起身。
玉瓒并不知晓,他会如此,是因燕元洲在幽梦香中加了迷迭香。
迷迭香乃高阶迷药,虽然并没有迷失心智之效,却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失去灵力。
夜色厚重深沉,轻纱似的月光悠然落下,照在玉瓒房门外的燕元洲身上。他的脸隐匿于Yin影之中,看不清神色,可若是仔细观察,却能发现他微微地颤抖着,像是极力克制着某种冲动。
他最终抬起手,推开了房门。
浓重的熏香袭入鼻腔,带着无限春情,要叫人堕落。他来到玉瓒床前,床上人的情状便尽数映入眼帘。
玉瓒似乎已陷入梦境。
燕元洲看着玉瓒的侧脸,思绪陡然间被拉回了多年以前。
他与玉瓒相识于少时,那时两人的内丹都尚未结成,便已感情深厚,此后同入钩吻散人门下,更是同甘共苦,一同度过了不知多少险境难关。
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情窦初开。燕元洲本就察觉到自己对玉瓒生出了些许怪异的念头,后来于温泉池水中见得玉瓒不着一缕的身子,便从此被拖拽进深渊漩涡。
冷然如水的月光洒落,池水因水中人的动作荡开一圈圈涟漪,扰乱了月影,也扰乱了燕元洲的心绪。他抬目,正欲与玉瓒说道说道历练时的机缘险境,却被眼前的风光摄住了心魂。
平素冷傲严谨的玉瓒,此刻裸裎着身体靠在池壁之上。他披散着长发,在水面上铺开,清澈的泉水之下,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皮肤白皙得甚至可以看见表面上淡青色的血管。他看得太明显,玉瓒察觉,便往他这边看来,唇畔携着三分笑意,声音和缓地问:“元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