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方先生已经有半年了。
第一次见方先生是在一个商业晚会上。我刚跟公司签了出道合同,被老板引荐给他时自然清楚其中的潜规则。
“方先生,我可以敬你杯酒吗?”
拿着酒杯面对对方,我的声音都在发抖。方先生转头看着我。他很年轻,有一张比起明星都不为过的昳丽脸庞,身材高挑性感,穿着一身有银色暗纹的白色西装,皮肤白的发光。
比起来酒会猎艳的金主,他更像是那些皮毛艳丽等待主人的猎物们——他的确也曾经是。
七年前,高中毕业的他跟了当时排名第一的娱乐集团,荣海的董事长黎海,在之后的几年里一直形影不离。去年黎海因车祸意外去世后他便继承了对方的股份,成为了上亿身价的董事长。
关于黎海的死因和遗嘱的真实性,业内资本大佬们一直有不小的争议,但大家统一对靠黎海跨越阶层的方先生嗤之以鼻,但我自己都自愿去被潜规则,也没什么资格去评价别人。
况且,方先生有一张非常漂亮的脸,和185高挑完美的身材,这样的人当金主总比去伺候那些大肚腩好得多。
方先生手里拿着喝了一半的葡萄酒,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眼睛从我的脸落在了我的手上,我触电般地缩了缩手指,脸颊火辣辣的烧了起来:“不好意思,碍着方先生的眼了……”
我最自卑的就是我的手了。脸可以整容,手却不能换。相比于我175的身材,我有一双又大又厚骨骼分明的手,皮肤粗糙,指节宽大,肤色暗沉,像是个挖煤工人的手,跟这个华丽完美的地方格格不入。
在被方先生那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捏住手腕时,我的羞耻和自卑值达到了顶端,恨不得当场钻进地板里。
等方先生放下后我不顾老板劝阻离开了酒会,本以为至此结束了,我却在三天后接到了搬进方先生别墅的消息,从此成为了他第一个,也是至今唯一一个情人。
作为方先生的情人,其实是非常轻松的。他不需要我陪睡,照顾,察言观色。方先生只要求我每周在他进行催眠冥想时在他身边,把手给他握着就好。
“皮肤接触越多越有助于放松。”
方先生给我这般解释道。在松了口气的同时,我隐隐地有些窃喜。但虽说是放松冥想,我却觉得方先生从未彻底放松下来——
他每次在心理医生指导下的催眠下入睡后,都会无意识地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越到后面抓得越紧,力度之大,就像是放开我的下一秒就会坠入无尽深渊一样。
每次治疗完,我的手都会因血ye流通不畅僵麻很长一段时间。
“我很抱歉。”
方先生愧疚地捧着我的手,而我只是看着他眼睛低垂,显得格外茂密漆黑的睫毛,猜想他梦到的,能引起他这么大反应的人是谁。
当金丝雀的日子并没有小说电影里那么有趣。跟所有有钱的商业大亨一样,方先生的别墅在一个安全性能极高,地方隐蔽的小区里,大门处安保森严,临出门都要验证身份和登记,出门靠司机车接车送。
都已经是这么个不齿身份,我不想再浪费公众资源,每日在家里闲得无聊,索性开始尝试做饭。
刚住进来时,我在厨房橱柜的布兜里发现了一本手写的小册子。里面用干练的笔锋详细记录了几十道家常菜的详细烹饪方法,连加几勺醋几勺盐,计量器具都写的清清楚楚,堪称有手就会做的傻瓜教程。
我按着菜谱做了几道,意料之外的好吃,起了兴趣后便开始乐此不疲地研究起来。方先生偶尔一次计划外的回家,刚好碰见我开饭,吃了一回后没说什么,之后晚饭时间回来的次数却明显多了起来。
能跟别人一起分享美食,这个人还是方先生。我高兴极了,从负责我的荣海秘书那里得知方先生快要过生日后,便按小册子所写,用桃子,橘子和威士忌作为内陷做了个巧克力蛋糕。
蛋糕表皮上本该装饰的是家里有的,放在冰箱里一个意大利牌子的焦糖榛子糖。方先生很爱吃,我常见他上班前从冰箱取一袋口袋里。
结果我当天去找时,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把糖全吃了。储存室和地下仓库都没剩余的,上购物平台搜都搜不出来。我只好临时买了点花生和樱桃作为代替。
把蛋糕放在桌子上时,方先生正好回来。他进门的表情就不太对:明明是庆祝的日子,听秘书姐姐说还得到了意外之喜,为了庆祝举办了半天的party,但方先生并不高兴。
他的眼神很迷茫,眉间微皱,嘴唇抿着,似是困惑或失落。看见蛋糕后,他整整凝视了足有三分钟,才问我:
“这个蛋糕是你买的,还是做的?”
我有点紧张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我自己做的,是不合您胃口吗?”
方先生摇了摇头:“我对花生过敏,你之前做的饭里都没有花生制品,我以为你知道。”
天呐。我这才反应过来那个册子上一道花生的菜都没有,语无lun次:“对,对不起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