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小沙弥手里提着食盒敲开了那贵人的门,他小心翼翼地探进头去。
世子殿下入寺两年,他曾无数遍看过这张脸,却还是会为那惊鸿一瞥而侧目。
室内的青年端坐在榻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端着佛经,烛光柔和了他冷硬的面庞。
“世子殿下,这便是今日的斋食。”
孟珩抬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麻烦小师傅了。”
“不谢不谢,这等小事都是予尘该做的。”小沙弥小脸涨的通红,连忙摆了摆手。
离宫两年居在这,远离城市静谧淡泊的寺庙之内,孟珩的心境自然不同,何该摒弃了那些无用礼数。
他瞧着窗外已是夜晚,月华如水,只是在空中的月儿被乌云遮住了脸庞,隐约能辨出是缺了一块的模样。这总能勾起世人对故人思念的明月,却未曾让他想念,远在深宫中那些同他血缘相亲的所谓亲人。
唯一能他想念,唯一值得他想念的只有记忆里的那个少年人。
“世子殿下手里的,莫不是枚铃铛?”小沙弥好奇的问。
“小师傅好眼力。”孟珩轻笑。
青年敛眉,目光柔和地轻抚手中微微响动的铃铛,脑海中涌现出少年将他赠予自己时的画面。
印象里的少年总是不苟言笑,即便是二人即将分离之际亦是如此。那日少年同他在室外的杏树下吃茶,少年没有同他解释什么,只叫孟珩伸出手来,然后在他掌心放了一枚金色的铃铛。铃铛被细红绸吊着,瞧着小小一枚表面的花纹却Jing致繁复。
很好看,孟珩向来不重物欲,只是这是他所看重的挚友赠予他的礼物,他定当珍惜。
孟珩记得那时他还调笑少年说这是定情信物。
和风一吹,杏花飘落在少年的发顶,少年只偏过头,耳垂微红,捏了捏耳垂上挂着的金色小环。
孟珩哑然失笑,果然上了年纪变总是念起旧来,当真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那小僧便先回舍了,世子殿下早些休息罢。”小沙弥见孟珩面色不良,权当是他身体不适,便匆匆告了别。
“好。”
孟珩草草食用了小沙弥送来的斋食,再把目光转向经书时,却始终集中不了Jing神,便熄了灯,就着微凉的月色和丝丝困意准备和衣而眠。
可是偏生有人令他夜不能寐。
孟珩甫一躺下,紧闭的窗便被一阵带着Yin冷气息的风吹开,逸出“吱呀”微响。他顿感意识回笼,困倦的头脑被这古怪的风给吹醒了。
但他没有睁眼,因为萦绕着他的那股Yin冷气息,令他感到无比熟悉。
是虽然未曾亲眼见过,却自小便能感知到的邪崇的气息。
近日来这股气息总是在午夜时分靠近他的居所,却未曾动作,只是在他床边停留片刻便无声离去。他对此感到困惑,怎样也猜不出对方意欲如何。
能够如此频繁且毫无阻碍的进入这尚有高僧坐镇的百年古寺,定然是道行深厚的妖物抑或厉鬼,而无论哪一种都绝非池中之物,也绝非善茬。
思忖之间,那气息越发靠近了,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近,直抵他的后背难言的恐惧萦绕在他的心底。
孟珩面上毫无异象,额头却冒出了些许冷汗。
终于打算下手了吗?吃掉一个尚有几丝弱帝气的无用皇子于着这妖物也是能够增强一些修为的吧?
果然,既然是邪崇,就逃不过邪崇的劣根性。
正好他对这个污浊的世间早就了无牵挂,故孟珩只是勾了勾唇,这样也好。
只是感到惋惜,若是如此便赴不了黄泉入不了轮回,再也无法同那人再见了吧?
“你要吃掉我了吗?”呢喃如梦呓般的一声,令得恶鬼一愣。
忽的一双手抚上了他脆弱的后颈,恶鬼深深地嗅了嗅,这个凡人身上有一股子佛手柑的香气,恰到好处的好闻,竟令躁动不安的恶鬼都沉静了下来。冰冷如铁般的温度,冻得孟珩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接着是同样冰冷的唇贴上了他的后颈。
那邪崇的整个身子都靠在了他的后背上,他却未尝再感到害怕。如此情形下,孟珩自动忽略掉了这弥漫着的旖旎暧昧的气息,只是木讷的嫌这煎熬过于漫长。
恶鬼伸出獠牙,贴着他的肌肤,边带着恶意的细细摩擦着,边拿右手撩开了青年扣的一丝不苟的衣衫伸手抚上了青年的胸膛,摸索着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而后食指抚上青年胸膛上的红果。
仿佛是Yin谋得逞一样,恶鬼感到说不出的愉悦,边揉着那小点边满意的收回尖利的獠牙,拿舌头色气的舔弄着青年修长的脖颈。
孟珩的身子僵了僵,再木讷如他都反应了过来,原来这邪崇并不仅仅只意欲“吃掉”他还想吸食他的Jing气。
他至今未娶,也未曾对任何一人动过心,自懂事以来便清心寡欲,故自至今仍是童子身。他如何也未曾料到自己初次同人亲密的对象竟是他向来厌恶至极的邪崇。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