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象征着家国之命的袍子,不停地喘息着,心中羞愧难当。
文白羽,你该是何等下贱的人,才由着另一个男人在你身上发泄兽欲,你竟也认命。
这样的夜晚,我总是独自一人躺在书房内,不肯见任何人。我无颜面对我的妻女,更恐惧她们发现我身上的异样。
我并非真的想隐瞒于她们,只是若不如此,难道我要和她们说,她们心中那个英武高大的丈夫,父亲,是一个夜夜向别的男人张开大腿承欢的银乱货色。
若是此事败露,我恐怕再也无颜苟活于世上。
尽管最初,我也是想自己了断的,可终究是懦弱进了骨头,不甘心就此结束,于是这羞辱一受,便是十七年。
我辗转难眠之际,书房的门不知何时开了,走进一个人。
“高滕,我不是说不准任何人进来,你到底——”
我怒意骤起,却听得一声温润男音入耳。
“文伯伯,是我。”
“世子。”
我从塌上坐起,起身去拿一侧的外袍,却不料身子虚软,竟要跪倒在地。
一双手揽住了我的腰,继而松开。那张酷似他母亲面容的脸,含笑瞧着我。
“天寒,文伯伯也不多穿些。”
他如此说,我的胸口不知为何莫名一窒,竟和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了。我缓了半天才回过神,发觉衣衫不整,脖颈间的红痕都露了出来,羞惭地赶忙理了理衣物。
“世子这么晚找老臣,是何要事?”
“喜事即成,便迫不及待地说与文伯伯。”
世子微微一笑:“方家大祸临头,神魔难救。”
我没料到进展竟这样快,不由道:“如此快?”
世子点了点头:“蒙文伯伯一语点醒,您说的果然分毫不差,只是——”
“世子请讲。”
“秋言,想保住一枚棋子……可有法子?”
我隐约猜到他想保的那个人是谁,自我见到那位白衣少年起,我便知道那少年是十足的祸水,毫无来由地令我觉得碍眼——如同厌恶自己的某种特质一般。
虽是如此,我却不会因自己喜恶而作出决断。
顿了片刻,我缓缓道:“世子,你是下棋的人。”
“你如此聪慧,当知晓,不该对棋子动了心思。”
世子仍是点头,又道:“如今红衣未除,那棋子尚有用处。只是红衣震怒,怕是留不下这棋了。”
震怒?
我是了解那红衣性子的,他是何其傲慢的一个人,即便发怒也便像掐死一只蚂蚁一般将人捻了,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待我细问世子到底如何除去方家,世子只是淡淡道了句。
“神明的信徒,脏了。”
那一瞬间,我竟觉得面前的世子,比他父亲穆王更为可怕。
世子温和地笑着,对我嘘寒问暖,拿起一旁的外袍为我盖在身上,“文伯伯怎在发抖?怕是操劳朝政,有些吃不消吧,您也该注意身体,夜里也不多盖点被子。”
“……额头怎这样烫,莫不是染了风寒?”
我的确觉得浑身又冷又热,连连摆手说无碍。他与我靠得太近,我不知怎地极不自在,便从桌上倒了一杯热酒来喝——
“怎么还喝起酒来,我扶文伯伯躺下。”
或许是先前买的那酒过于烈了,甚少贪杯的我一杯下肚竟觉得头晕眼花,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着虚汗,神智逐渐模糊。我听见世子在我身旁轻轻唤我,残留的视线里,他的双唇微微翕动着,不知在说什么,我已经全然听不见了。
我做了一个不想醒来的梦。
梦里,那红衣女子笑靥如花,明艳动人。我坐在树下看书,她忽然跳到我的背后,一枝梨花别在我的束发间,笑说我与这梨花甚是相配。
她凑近我耳边,极小声地呢喃。
“白羽哥哥,白羽哥哥。”
我故意不理她,继续翻看手里的书卷。
她不甘心地又凑得更近了,呼吸惹得我耳朵隐隐发痒。我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梨花香。
“白羽哥哥,你什么时候娶我?你说呀。”
那个白衣少年忍着笑意,一板正经地说:“明日再议。”
红衣女孩不肯罢休,把少年晃成了一支拨浪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不要明日议,你今天说,今天说!”
白衣少年拿她无法,说她女孩子家家羞不羞,却又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回道,“好,我答应娶——”
他话音未落,眼前却被一缕红纱遮蔽。
大红的盖头下,一袭红衣花嫁的女子只露出一双娇柔的唇,微微颤动,唤着。
“白羽哥哥。”
她白皙的下巴落下几滴水珠,打落手背。
“白羽哥哥,永别了。”
秋儿,别走,别走!
白衣男子跪倒在地上,死命地抓着那红衣女子嫁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