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拧在一起,睫毛痛苦地颤动着,心头一震。
“我和他们……已成过去。”沈巽艰涩地开口:“我骗不了你,这就是全部。”
岑艮松开手,看着自己方才捏住的那处皮肤变得通红,不由垂着眼,用指尖刮了刮:“我与你做个交易。你同我走,我把上阳州的源晶,全部给你找来,你也别在和他们不清不楚。”
沈巽苦笑:“我不可能与他们再不清不楚,但你说的事,我现在还不能答应。”
岑艮居高注视他片刻,又用虎口卡住他下巴,不过这次没用力,而是变成了类似于爱抚的动作,顺着他脖子往下:“给你几日思考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千岳宫以医术闻名,你随我走,我也可以治好你的病。”
沈巽再度闭上眼,感受岑艮的唇贴上自己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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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地动缘故,寨子通往乌蒙河畔的路被泥石堵了,现在正在紧急疏通,恐怕还需要几日才能正式启程。沈巽是从昨日那位给自己送补汤的姑娘那里得知的消息,当然,也从她那儿得知,她的叫阿九,是从小在寨里长大的九黎后裔。
时值午时,岑艮被寨主邀请去家中用膳,沈巽便寻了处僻静的地方呆着,不料正好碰上阿九到溪边浣衣,两人就聊了几句。
阿九说:“沈公子,你今日为何愁眉不展?明明昨日还好好的。”
沈巽说:“只是想到了些事,也不至于太发愁,但总有些影响心情。”
阿九懵懵懂懂地点头,嘴巴里含了气,微微鼓着。不过她也不知沈巽愁得是与他同来的那位公子邀他成为男宠的提议,若是知晓,定是会惊掉下巴。
沈巽坐在石头上,撑头看着她,思及此又不免失笑。
“沈公子,你和叁公子熟悉吗?”阿九红着脸,又埋头捣衣,故作不以为意:“我看你们是一路的,应该比较了解吧。”
沈巽撑着头往回倒去:“不了解。”
阿九静默一瞬,似被噎住:“这样吗……”
沈巽闻她话中失落,轻轻笑了笑:“你喜欢他?”
“谈,谈不得喜欢。”阿九吓得皂角离了手,唰地站起,脖颈和脸红完了:“沈公子可别出去说,这说去不好的。”
沈巽又笑,摇了摇头:“不说。男女之事,你情我愿,叁是好人,你眼光倒是好。”
阿九捻着围兜,面露郝色。
这时有人走过来,二人心照不宣结束了对话,却发现来人正是他们口中的另一个主角——叁。
阿九见叁来,顷刻慌乱了阵脚,十七八岁的少女,正是春心萌动之时,脸上的喜色和羞赧根本藏不住。叁却一反昨日情态,有意避讳她似地,故意没看她,转而走向沈巽:“沈公子,岑公子找你。”
沈巽偏头看了眼满眼希冀的阿九,暗暗推搡叁,并低声道:“你怎么回事?”
叁低下头,冷淡道:“没怎么回事,走吧。”
沈巽被他拽着胳膊站起,往前踉跄几步。阿九见他们想走,焦急地跟来,叁倏而连鞘带刀横在她面前,也不回头:“小姐,请止步。”
阿九愣住了,没再往前走,只直挺挺地杵在原处,像种在了她脚下的土壤里。叁与沈巽一路向前,等走出几里,沈巽确认阿九听不见,便质问:“你不是也对她有意?怎么不把话说明白。”
“沈公子,慎言。”叁终于转过头,眼底铺满了血丝,沈巽吓了一跳,还没想过来怎么回事,叁便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去。但没走出几步,叁忽然再难支持,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他一手砸入树干,手指抠着树皮,指甲剜出血来。
“叁?”
沈巽忙去扶他。叁拍开他的手,抹了把唇角溢出的鲜血,而后强忍住痛意,站起身来,一步一趔趄地揍:“不用。”
沈巽皱眉,紧紧跟着他,两手护在他腰间,怕他随时会坠倒:“谁把你变成这样的?谁?”
他想不出在此寨中,会有人敢对叁出手,更何况岑艮也不会让人把自己的死侍伤成这样,那么究竟是谁,能让叁如此?
叁起先不答,径直闷头走,后来沈巽实在不依不饶,反复黏在他身边追问,他才叹了口气,说:
“沈公子,死侍不得背叛主人,哪怕只是爱上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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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沈巽的执意要求下,叁还是在他的搀扶下回了屋。岑艮正坐在桌前烹茶,见到二人,也不曾流露出分毫诧异,尤其是叁如此狼狈。
沈巽虽知晓叁的伤和岑艮有关,可面对岑艮冷淡的态度,还是有些失望。
他忽然想到,自己先前所见到的“岑艮”,不过只是的冰山一角,而隐藏于静流下方的,是岑艮真正的本性,只因为他们一起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自己竟连对他最基本的设防也忘了。
沈巽不由苦笑,只想这网自己是越陷越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叁还没从剧痛中缓过,不但内力开始波动,连呼吸的节奏都有些紊乱。他见到岑艮后,捂着胸口对他一躬身,压下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