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巽有些跟不上他的逻辑,只能干笑两声掩饰尴尬:“天君可是在开玩笑?”
乾媂不作答,微微倾头,额前一缕白发垂落眉间,浅瞳凝视着他,表情好似在说——“我像是在开玩笑?”
沈巽笑容越发勉强,开始在心里反思自己究竟是怎么招惹到了这群人。
乾媂看他面露豫色,忽然开了口:“我想知道,他看重的人,究竟是何种滋味。”
“天君。”沈巽强颜欢笑:“您也知道,坎君他其实还有其他许多交好之人,我不过其中之一,您又……”
“你不一样。”乾媂平静地打断他:“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沈巽想继续打哈哈糊弄过去,可张开嘴缺发觉喉咙哑住了,千言万语堵在那处,竟一句都蹦不出。
开什么玩笑,洛坎对他……
他望着乾媂,从这张神色淡漠的脸上得不出任何信息,没由来得一阵心绞。
世人皆道乾媂与洛坎的婚约只是碍于两城情面,不好撕破脸毁约,从而一拖再拖。然而谁也没有想过,他们其中一方是否真的倾心于对方的可能。
乾媂为何要阻碍洛坎与自己见面,为何要羞辱自己,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
沈巽看不透他,但很清楚一点,那便是他与乾媂此前不过陌路之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看上自己,所以,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这个。
退一万步,就算乾媂不是因为喜欢洛坎要这么对他,那也是出于洛坎此前对自己的种种态度,才会有此决定。
沈巽在心底苦笑,从离开风之域的那天,他便注定了要受制于这群人。想他自在一世,到头来却成了他们争风吃醋,玩弄权谋的工具。
罢罢罢,他又何尝不是在逢场作戏?
“好。”
他强压下喉头欲涌出的腥甜,转而露出一个微笑:“能得仙君赏识,是小的的福分。”
鼻头忽然点上一点冰凉,定睛细看原是乾媂修长的手指。乾媂用指被抚过他左鼻背上的红痣,淡淡道:
“你刚刚想了他。”
“我……”
乾媂的手滑至他脖颈间,白/皙脆弱的脖颈被他用五指包住,像是随时都会拧断,但乾媂不再动作,只是轻轻地揉了揉:“以后,别再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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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坎对小情儿的态度向来由着兴趣,宠信时,恨不得捧在心尖尖上,连天上月亮都能给对方摘来,没了兴趣,就随手赏给部下,管他从前海誓山盟,任对方哀求哭啼依旧岿然不动。
乾媂不养娈宠,对沈巽算是开了个先例。但沈巽想,此人再怎么恶劣,也不可能在对自己失了兴趣后,随便扔给个瘸腿矮胖老男人。
乾媂占有欲很强,强到了近乎偏执的地步。
泗沄曾告诉沈巽:尽管天君从不显山露水,但对于自己用过的,拥有过的,哪怕是烂了,埋进土里,也不肯随意送人。就算只是一时兴起买的器物,也是如此。
而这一点在床上也表现了个淋漓尽致。
乾媂同人行/房时不喜言语,却总是依靠行动把伴侣牢牢掌控在手中。
他喜欢从背后抱着沈巽的腰,进到最深的位置,抑或正面搂着他,让他坐到自己的物什上,一点点研磨他的耐心,再看他被自己cao出眼泪。
起先沈巽看到乾媂总会想起洛坎,但时间久了,便除了乾媂再也思考不到别处。
有一次云/雨到了最后,沈巽倒入衾被间,望着锦被上的花纹失神,乾媂撩开他挡在眉毛眼睛上的发丝,轻吻他的红痣,对他说。——你终于不再想起他。
他是谁?
沈巽视线没有聚焦,凭着声音本能转头。乾媂依旧面无表情,偏偏眉宇间的欲/火要把人点燃。他俯身,吻住了沈巽。而此时沈巽早已无抵抗之力,只能顺从地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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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沈巽与乾媂达成协议之后又过了五日,这五日里,乾媂仍是冷淡如常,可总会遣人给他送些衣服小玩意儿或是大补之物,看来是真将他当成了娈宠来养。
而这每日一例的大补汤,不知是不是他们初次的那场房/事给乾媂留下来Yin影,要他好好补补。
若是他某日知晓自己身体的真相,知道无论再怎么补,都填补不了他流逝的生命,会不会也像旁人一样蹙眉生气。
沈巽被自己想法逗笑了,这可是无稽之谈 在对方看来,自己不过一介玩物,死了就死了,又怎会轻付真心。
当务之急还是快从他身上拿到天晶石,但乾媂比洛坎更为警惕,这么些日子下来,都没有泄露分毫天晶石的所在。沈巽不由得偷头疼。
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缝,只见泗沄端着几叠小菜,一碗灵芝汤,袖子挽至小臂,背抵在门上,慢慢推入。
“泗沄!”沈巽喜道,正欲起身帮她,被后者一眼瞪了回去。
“你呀,好好坐着!”泗沄绕过屏风,走上前,把菜放到桌上,狠狠刮了刮他的鼻梁:“你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