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特意嘱托的歌曲吗?”
“当然,我保证我的表演不会令人失望。”
“实际上,我选它是因为那是科洛郡主心爱的曲目,他也准备在今晚演唱那一曲。如果他要求你让出这歌,该怎么办?”
“自然是听从郡主的意思。”
“不,我希望你强硬一些,不要退让。这事该由我儿雷登从中调和,要让郡主知道:都是看在雷登卖力劝说,你才愿意谦让。让我儿为郡主做一个人情!”爵爷的双手交握表示满意,“这么完美的计划,一定不会出差错。”
埃弗利夫人欲言又止,像是没能分享爵爷的信心,但还是浅浅笑了,两腮陷出精致的梨涡。“……但愿如此。”
突然间,那Omega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忙着摸出手帕掩住嘴,微微折腰,显出病痛的样子。
“埃弗利夫人?不舒服吗?”爵爷抚上歌伎的肩膀。
埃弗利夫人等待恶感过去,直起身摇摇头,“害喜而已,不碍事。”
“啊,幸福的折磨。”爵爷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埃弗利夫人折起并未染污的手帕,视线低垂,嘴边又浮起笑意。那是人在孕期才有的温柔神态。
不,不会吧?!这莫非是……?!这两个人已经……?!
菲利克斯感到自己被名为震惊的巨浪无情卷走。
“我们回去吧。”爵爷向他的客人抬起臂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可能正在到处找你。”
埃弗利夫人应承着,挽上爵爷的手一同出去了。菲利克斯等他们走远,才钻出花丛,原路返回。
在菲利克斯回到主宅之前,雷登在赏花的客人们中间找到了秘谈归来的埃弗利夫人。
“啊,埃弗利夫人!正是我要找的人!”他抱着一摞歌本,高兴地迎上去。
“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达令少爷?”
“我很抱歉有点事要麻烦您……”
“这些书看上去不轻,不如先放下再说?”埃弗利夫人好心提醒他。
“哦,对极了。”雷登把怀里的书本放到身边的长椅上,“是这样,今晚的表演,恐怕要请您另选曲目。”
“为什么?”
“实在不巧,我整理乐谱的时候才发现,赫芬贝里郡主和您选了同一首歌,您看,曲目重复多扫兴啊,想到您是专职艺人,熟练的曲目一定很多,能不能另选一曲?我刚从藏书室找来很多歌本……”
埃弗利夫人装出冷淡的样子,“这是我特意准备的节目,我和爵爷早就说定了,为什么不请郡主另选一曲?”
“呃,”
郡主是郡主嘛。雷登心说。
“好啦,亲爱的夫人,”雷登拿出他擅长的讨好态度,“我不相信您对赫芬贝里郡主一无所知,您知道的,他是个非常固执的Omega,被宠坏的小皇帝,您不能指望我和郡主讲道理吧……”
“你们!在说我什么?”
雷登吓得一愣,讪讪回过头去,两眼冒火的郡主果然就在他身后。
“说恶魔,恶魔到。”埃弗利夫人浅笑着。雷登怀疑这是他自己的错觉,但总觉得埃弗利夫人眼神里有点幸灾乐祸。
郡主走过他们身边,自顾自地在长椅上坐下,双手叉在胸前,隔着草帽边沿垂下的面纱怒视雷登。
“为什么在背后议论我,达令少爷,我要求一个诚实的回答。”
雷登只好如实交代:“是今晚的演出。你们二位的歌碰巧重复了,我正在劝说埃弗利夫人另选一曲好歌……”
“劝说?”郡主瞟了一眼身旁的歌伎,“难道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吗?”
“尊敬的郡主,”埃弗利夫人摇着扇子慢悠悠说,“我知道我在这里没有身份,不像您;但我是个自由的艺人,不是您的奴仆,又有什么理由一定要遵从您的任性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雷登陷入迷惑。平时最会哄贵客开心、最懂得待人之道的埃弗利夫人怎么说出这种逆反的话?!是吃坏东西了吗?
科洛郡主气得小脸通红,但又没道理反驳。雷登正要开口劝解,郡主又说:
“不如我们同台唱,一人一句,这样算是公平了吧?”
“这行得通吗……?你们从没一起唱过吧……?”雷登的质疑被郡主的美目凶光瞪了回去。
埃弗利夫人没有退怯的意思,“承蒙郡主不弃,我很期待今晚的搭档。”
雷登决定放弃理解这一状况,只希望生父不要把这事怪在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