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了节目组外,还有一段距离。孟治还不想传出什么连云荆被包养的传闻,没有很靠近。
连云荆凑过来,睫羽低颤,在孟治侧脸上亲了一下。他略带紧张,孟治便也在他的脸颊旁落下一吻作为安抚。
瞬间,仿佛干涸的植株久逢甘霖,连云荆Jing神大振。两人在一起十年,第一次以恋爱的模式相处,简直真的回到了十八岁时,他笑得满眼春水:
“我先去和节目组沟通一下,明天收拾好行李,先生来接我?”
“嗯,违约金的事,打我电话。”都是成年人,孟治也不怕他吃什么亏,塞了张名片给他。顿了顿,见连云荆就要打开车门离开,他忽然出声,低低喊了一句:
“云荆。”
“先生?”
连云荆转过头,孟治神色莫名地盯着方向盘。
“意识到这是二十年前时我就想,你会不会也在,又不敢期望。”
“没有秦修,你肯定能活得非常肆意耀眼,不需要我也会过得很好。有时候,我很害怕,你只是顺从我的权势,并不真心爱我。”
他太少示弱,也从不把心里话讲出口,头一回非常不适,却深吸口气,逼迫自己说下去:
“我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会令你来找我……我性格固执,轻易不会改变,假如你救我,就要背负我不会和崇榆林分手的风险;假如你不肯救我,想等我瘫痪再来接触,我便无法信任你,只能结束。”
“不仅因为这是背弃,也意味着你和崇榆林没有差别,只能接受某个时段的我,随时都有可能由于外因离开。你都明白的。”
连云荆知道孟治一直是这样的人。他的先生心思深沉,却也天真。他绝不会委屈自己屈从独一面的感情,既然接纳他,就全部接纳,既然爱他,就爱他的全部,否则干脆不要。
“如果你因此退却了呢?”孟治喃喃,“或者说,过来的你在上辈子听从了我的话,好好生活,找到了其它共度一生的人,不愿再和我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家伙相处……”
“怎么可能!”连云荆忍耐不住,扑上去紧紧抱住他。先生心里一直有种不安全感,强烈的独占欲正是出自于此,他今日终于窥见冰山一角,难过得恨不得把心剖出来送给孟治。
“我爱你,先生,我爱你。”他埋在孟治怀里,一遍遍地重复,“我是因为你才在这里……我离不开你的,孟治。”
好一会儿,孟治才伸手,抚摸他的发顶。
“我知道。”
“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选择了什么。我之前说知道你来找我,我很开心,是真的很开心。你比我勇敢。”
连云荆感到他低下身体,在自己露出的耳尖亲了亲,嗓音温柔:“云荆,我也爱你。”
“先交往,一到年龄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连云荆是飘着回到宿舍的。
结婚啊,和先生结婚,然后先生就真的变成他的先生了……
人生一大目标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实现,饶是连云荆活了三十八年,也乐傻了。表情管理失控,同宿舍几个人看见他都不敢认。
“卧槽云荆??”一个小个子目瞪口呆,“你咋了,你真中邪了?什么事把你乐成这样?”
原本冷冷清清的少年,做什么事都礼貌客气有距离感,现在眉梢眼角都在开花,唇角也似有若无地勾着,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有好事发生。
“没什么,就是我要……”结婚了三个字卡在喉咙,连云荆稍稍回神,掩饰地咳嗽一声,“退赛了。”
“噢,恭喜恭喜,你要退赛了啊……???你要退赛???!!!”小个子瞪大眼睛,“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其它人也个个吓得不清,直接炸膛,连挨得近的寝室也探出脑袋来,一个两个懵逼道:
“我刚刚好像幻听了?”
“兄弟,我也幻听了,我听见有人说连云荆要退赛??”
“艹,真假,连云荆要退赛?干什么呢想不开!退赛要赔违约金的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小个子急得要上火,“你昨天刚拿了初c位,怎么今天就要退赛啊?发生什么了究竟!”
连云荆被他吵得想笑:“又不是你退,急什么?”
“怎么不急!你可是争c最有希望的人之一啊!我这种顶多二轮游,你不一样啊云荆!”
“是不是有谁逼你?咱们找节目组理论去!”
“跟那些没关系,是我自己要退,还没跟节目组说呢。”连云荆摇摇头,上辈子自己也一腔热血去争c,和秦修在一起后被他暗中打压,甚至在三公舞台上跳错了节拍,无缘于c位。
可即便遗憾,现在的自己也不能再抱着像当年一样纯粹的心思去争去抢了。况且现在对他来说,成团反而是呆在先生身边的阻碍。
他笑了笑,解释道:“关乎我的人生大事。别担心,我以后打算当自由音乐人,你还是可以听见我唱歌的。有机会给你们送张演唱会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