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情人节下着雪,街头巷尾的纷扬白色里缀着星星点点的红。
酒吧里也到处是红。
吧台的玻璃花瓶里有一大束盛放的红玫瑰,翟玉抱着个巨大的保温杯坐在吧台上,伸手越过花束,朝游弋要酒喝。
“给我。”
“不、给。”
游弋早不怕他了,开始耍花腔:“付姐说你今天的量到了,没酒了,只有枸杞泡水。”
翟玉已经有了醉意,眯起眼睛:“到底谁是你老板?”
“你!你你你!”
游弋咬着后槽牙笑,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你放心,忘不了!”
翟玉作为老板,什么事都交给付韵芝来管,店里就没几个人知道正牌老板到底是谁。至于游弋是怎么知道的,说起来就是上个月的事。
那天凌晨两点半,酒吧客人差不多走空了,该下班的也下班了,就剩游弋在吧台磨磨蹭蹭没走。
——翟玉在吧台趴着呢。
游弋全程看着他断断续续灌了大半瓶伏特加。这会也没醒的意思。
黑发掩了脸,只看得见一段瓷白的后脖颈。
游弋从来对美人毫无自制力,那叫一个心痒,踱过来踱过去,凑过去喊他名字,没反应,戳戳他,还是没反应。
他不是没见过翟玉因为被调戏得不耐烦,煞气冲天,当场把人摔在地上踩的的模样,然而现在这种情况……
游弋环顾四周,几个打扫的人都离得很远。
他绕出吧台,把翟玉扶起来搀着,走过拐角便是包间。
翟玉好像完全醉倒了,没骨头似的,被放在长沙发上,衣领揉乱散开,一副唾手可得的样子。
游弋自从认识他,他向外界展现出来的,也一直是随便的姿态。
至少钱能买来。
游弋心道,多我一个也不算多。
他放下心,刚要俯身一亲芳泽,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因为酒吧吵,所以音量一直开到最大,此刻响起来,简直是惊雷一般。游弋抓出手机按挂断,手一滑,接通了。
他才要再挂掉,一看,是付韵芝打来的,问翟玉还在不在酒吧。
瞄了一眼沙发上的人,游弋坐到沙发另一头,背过身说话。做贼心虚,撒谎稍微磕巴了点,对面的付韵芝沉默了两秒钟,笑了:
“小游,出息了啊。”
“你把翟玉弄哪儿去了?”
不愧是管着一大摊子事的大姐大,游弋纵然初生牛犊也是被此人之老辣惊了一跳,更结巴了:“我、我、我,没有!”
“没有?早看出来你小子有贼心!我跟你说,你知道翟玉是谁吗?”
什么是谁?
游弋一头雾水:“啊?”
背后横过来一只手臂,卡在喉间,游弋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肩背一阵拧痛,瞬间被钳住胳膊反身按在沙发上,手机也脱了手,摔在地毯上。
付韵芝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翟玉是我老板,游弋,你知道什么意思不?”
翟玉在游弋耳朵后面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酒意,轻飘飘的:“意思是这家酒吧,我说了算。”
游弋魂都吓飞了,地上的手机还在说话:
“嘿,你可真牛逼,上班三个月就敢睡老板,还是那种炒人不带眨眼的老板。”
“不光炒人不眨眼,你看他抽人眨过眼没?”
“小游,你还年轻,姐劝你不要想不开去招惹他,被打脸很痛的,真的。”
翟玉一下笑出声,放开游弋,弯腰捡起电话:“没事,睡你的觉吧,挂了啊。”
游弋缩在沙发上独自凌乱。翟玉挂了电话,回身把手机扔他身上,笑盈盈的:“还不走?真想挨打啊?”
游弋一愣,风一般冲出包厢门,门晃晃悠悠几下又被啪嗒推开,游弋九十度弯腰出现在门口:“老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今天晚上的事就当我神经了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准备再次开溜,没想到后脖领被拽住拖了回去。
“叫游弋,是吧?”
翟玉问他。
游弋缩着的脖子稍稍放松了点,睁开一只眼睛:“是。”
“多大了?”
“二十!”游弋道,迎着翟玉的目光又下意识心虚起来:“十九,快到二十了。”
翟玉松开他的后脖领。
“小朋友,别随便跟人睡觉,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做事情是要负责任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游弋立刻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却聪明得紧,笑嘻嘻地拉近了关系:“谢谢哥!”
……
回忆起来还是很可怕,游弋现在看翟玉只觉得神仙玉骨,再一看就觉得脸疼,他打了个哆嗦:“反正今天你没酒喝了,趁早回家吧翟哥,你家不是养了只猫吗?它会想你的。”
“不懂了吧。”翟玉托着下巴笑,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