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帅捧他,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冯大帅第一次见柳帕眉是在柳帕眉十五岁的时候,那时候柳帕眉正坐在出租屋下补衣服,冯大帅看见他的第一眼只觉得他安静,跟别的小孩不一样,看着也算是赏心悦目。柳帕眉没抬起头,他一直埋头改衣服,冯大帅也只是在远处看着。
当云姐将柳帕眉领出来时,冯大帅正在台下陪自己的叔父喝酒。原本他也只是闷闷地喝酒,时不时陪着乐一会,台下的看客突然一阵sao动,着实把冯大帅吓了一跳。冯大帅想找出sao动的源头,好好教训他一番!那时正是冯建光年轻气盛的时候,做决定全凭感觉,干事情也全凭劲头,撸起袖子就是干!就是这种不要命的劲头让他成为了鼎鼎有名的大帅——冯大帅!
当他看到台上的柳帕眉,他愣住了,这小姑娘咋到这儿来当歌女了?他一眼就认出了柳帕眉,那个在出租屋下补衣服的小女孩。当柳帕眉开始唱歌的时候,冯大帅陷入了困惑,那时他看到的分明就是个小女孩!怎么现在变成一个男人了?!冯大帅没有像其他看客一样在台下叫骂,他只是坐在椅子上看,想看看这个男的还有什么花把戏。不出三分钟,他就被柳帕眉的歌声迷得神魂颠倒。同行的长辈对他打趣道,
“想不到你小子还好这口!”
“怎么不喝了?被美人迷住了?”
冯大帅家里人也不怎么有文化,他也是个粗人就没往心里去。但等他回府后,还嘱咐下属帮忙留意这个叫柳帕眉的歌女。时有时无地,冯大帅开始出现在柳帕眉的场子里,甚至有时候会等上一整天,冯大帅也想过去后台休息室看看柳帕眉。第一次吃了闭门羹,第二次也是遮遮掩掩不让看,冯大帅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主,要是换做别人,他早就拿着枪进,拿着脑袋出了;但是冯大帅在关于柳帕眉的事上格外地好说话。
“小柳呀,侬晓不晓得有个冯姓大帅莱盖捧侬呀?”云姐扯了张椅子,坐在柳帕眉的桌旁。“才这么会就有人捧侬了!阿姐好羡慕呀!” 云姐说完,还捂着嘴笑了笑。随后从桌上拈起一块凤梨酥放进嘴巴里。柳帕眉也只是微笑示意,也没有说什么,随后便回了家。
家中清冷,没人在家张罗,本就不大的出租屋少了生气后就像一口棺材,死气沉沉的。柳帕眉开始忙起来了,留在家中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父亲虽然奇怪,但也没多说,他心疼自己的儿子。年纪轻轻就要开始赚钱养家,自己也真没用,丢了老婆还落下了毛病。他能做的也只是叮嘱柳帕眉不要干一些不好的勾当,以免丢了性命。
自从柳帕眉忙起来后,他只能早上把一整天的饭做好,闷在锅里,嘱咐父亲要按时吃饭。煮药也是他掐着点回家煮,随后又回去工作。柳帕眉好像是一只候鸟,南北来回飞。云姐和钱哥都体谅他,其他歌女看不惯也不会当着他的面儿说。
柳帕眉赚得多,因为他清纯可人,不矫揉造作。当红花看腻了,不免就想去看看雪景,柳帕眉就像是二月的雪,轻柔,让人捉摸不透。神秘感,新鲜感使来看他的人越来越多,他赚得比一般歌女多,这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诟病。他一不恼,二不放在心上,一天只是家和歌舞厅来回跑。别人也拿他没办法,久而久之,这些人也就慢慢地没了声响了。
冯大帅心闷,自知见不到人,便叫钱哥拿了把椅子和一箱酒,把枪扔在桌子上,指着地板说道:“俺就不信俺天天搁这儿等,还见不到他人了!”便坐下来开始喝闷气酒,冯大帅恼得不行,恨不得现在就去柳帕眉哪拿着枪逼问他为什么不出来见他,但是他又有点儿喜欢柳帕眉对他的冷淡。冯建光什么女人没见过?娇柔的、泼辣的、乖张的、但又有那个女人能把他这匹疯狗拴得死死的?
前几个月他还躺在名媛小姐的怀中,感叹着小姐的酥胸,吃着拈到嘴前的葡萄。哪次借酒消愁不是有美人作伴?他什么时候落得这幅田地!喝完一杯酒,他猛地将酒杯按在桌上,开始琢磨起自己。
莫不是我这幅模样吓坏了他?我这长得也不丑啊!咋回事捏?他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琢磨到。冯建光五官还算细致, 高高的个儿,穿着一身军装,那不好气派?就是人有点虎,在外面被戏称为“冯疯狗”。
队里可都好奇了,是哪个女人能把他们的大帅拽得牢牢的,每天跟受了委屈的小狗似的坐在店里等。小弟们正在府前议论呢,没想到那天冯建光正好刚回府,十只眼睛相对,未免会有些尴尬。冯大帅也不是个爱在手下身上发闹sao的人,他那时刚下车醉醺醺,还没等小弟们一溜烟跑开,他就大喊道:“啥女人!哪来的女人!那是他娘的是个男的!他就是不见我!”小弟们愣住了,自己未来的“嫂子”是个男人?!“瞅啥啊?找揍啊?一天天的,滚!”冯大帅吼完这句倒头便睡,小弟看了也心疼,连忙抬着大帅回府休息。
柳帕眉看着在歌舞厅里借酒消愁的男人,心里也犯了愁。这人天天来着喝酒,还老盯着自己,换作是谁都会觉得害怕。让他喝,万一在店里发起疯来怎么办?不让他喝,对方穿着军服,好像官还不小的样子,万一嫌自己碍事怎么办?柳帕眉思来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