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要好的两人莫名其妙就冷战了一日,夜间谢骄偷溜出去玩也不着家,宫里的太监宫女急得团团转,实在没辙了才给温君庭报信儿,小殿下又不见了。
谢骄自小骄纵任性,偷溜出去玩也不算稀奇,只是往日起码得知会温君庭一声,这一回竟连温君庭也一无所知。这下不得了,外边还下着大雪,娇生惯养的小皇子能跑哪儿去?温君庭当时是真慌了神,一口血闷在胸膛里硬是强咽了回去,只是纸白着脸勉强镇定下来,指挥下人们去谢骄常混的几个玩伴那儿问问。
这一问才知道,他们几个混小子一齐商量好了偷溜去青楼玩,没一个在家。温君庭惯来对谢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回却是真气着了,气他瞒着他,也气他跑去那种烟柳之地玩。
当下也不顾外边寒风刺骨,温君庭只披了件大衣便要去抓人,气恼之余还记得顾谢骄的名声,没大张旗鼓着去,只领了几个家仆一璧赶去,是真做了把人捆回去的打算。
那头谢骄正在里间吃酒玩乐,十五也不算小了,几个狐朋狗友嚷嚷着给他“开开荤见见世面”,谢骄本是不愿去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但今日与温君庭的冷战叫他心里恼火,起了逆反心理。
他不痛快,便要叫温君庭也不痛快。谢骄这般想着,却又不自觉心不在焉地往窗外看去。吴二瞧他魂都快飞出去了,给陪酒的姑娘使了个眼色,故意调笑他:“怎么,还惦记着温家那小公子呢?我说你这是拿他当好哥哥,还是拿他当媳妇儿?”
“兴许是又当好哥哥又当好媳妇管着呢。”旁边的世子接了句茬,忽又装模作样打量着谢骄啧了声,“也不一定,我瞧咱谢公子这模样,倒有几分望夫石的意思。”
“去你的。”谢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驱开黏上来斟酒的美女自顾自喝起闷酒。
吴二反倒来了兴趣,压着声神神秘秘:“谢小七,你不会——是下面那个吧?”他这么说着,还叠了叠两手比划出上下。“我可听说温小公子身子向来不好……”
谢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滚!”还觉气不过,甩手就把酒杯往他身上砸。吴二躲了一躲,空酒杯擦着肩摔到地上,也不生气,朝谢骄挤眉弄眼:“你俩天天黏糊睡一块,竟连那事儿都没做过?我听说可快活了,比女人还要……”
“呸!”谢骄抬手做了个砸酒壶的动作吓住他,不知是酒Jing上头还是因为与温君庭有关,听着十分不自在,连玩笑都开不得。谢骄往日饮酒少,因而脸烧得通红,心里燥得慌,模糊听见吴二还在絮叨什么男人间那档子事有多快活,心里愈发不舒服,一把推开倚上来的女人就要走。
也许是真喝多了,门还没推就先打开,正与外面冷着脸站着的温君庭打了个照面。一时满屋子都安静下来,只有谢骄还醉醺醺没反应过来,当着温君庭的面打了个酒嗝,张口就是一句:“好……哥哥……嗝,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