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将手腕从霍黎卿手心抽出,良妃与她已是鱼死网破的境地,若渊政王登位,她亦会死无葬身之地,不如此刻搏一搏,勤王保驾,尚能挣出一丝生机。
等外间安静后,沈文舒带着方才救的小宫女香兰将侍卫营搞的一团乱,做出已被叛军搜索破坏后的样子。
她沉着声音道:“千万别出声,不管谁登位,都不会无故残害宫奴,我们只要藏着就好。”
沈五说得肯定,可香兰还是害怕,她紧紧抓住沈文舒的袖子,颤声道:“沈姐姐,我…我不行的!万一小公爷没找到救兵,渊政王的人找到我们怎么办?”
这也是沈文舒担心的,如果霍黎卿没逃出去,反被渊政王抓住,又当如何?
但面上,她却不能泄露一丝担忧,香兰已经吓得不成样子,她再表现害怕,两人连个主心骨都没有。
这样想着,她坤住香兰的肩膀,肯定道:“小公爷英武不凡,他一定能救我们!”
两人藏在侍卫营,从天亮等到天黑,一队队卫兵从门前过去,披金甲,抗巨斧,看不出到底是哪里的人。
沈文舒的心一直高悬着,好不容易挨到子时,她困得不停点头,而另一个箱子里的香兰,也早已没了声息,估摸早已睡着。
就在这时,门外宫道嘈杂声不断,有男人声嘶力竭大喊:“捉沈文舒者,赏千金!”
隔着箱缝,外间火色一片,沈文舒的心,沉了下去。
渊政王赢了,能在宫中如此大张旗鼓,只有一个结果。甚至,良妃可能已经被放出来了。
官家不可能费时费力捉一个宫女,只可能是良妃胜了,她要报复。
侍卫营再一次被搜索,在沙场上训练的大兵,所到之处如狂风肆虐,房门、衣柜被暴力锤开,金甲卫刀劈斧砍,角落旮旯全不放过。
很快就来到了放置箱子的地方。
沈文舒尽量缩着身子,到底年岁还小,再强撑,还是怕得厉害。
香兰先被找到,小宫女仓皇尖叫,软在箱底,被人硬拖橫拽。
兵士们见惯生死,对凌虐嗜血有一种别样兴奋,拎小鸡似的将香兰拎出,“喂,你怎么藏在这里?见过一个叫沈文舒的女官吗?”
香兰摇头,嚎啕大哭:“没有,我什么都没见过!”
女孩哭得满脸泪水,拼命摇头,一双手紧紧攥着,藏在袖筒里。
哪怕香兰瞒报,剩余的箱子依旧被砍开,沈文舒被人揪出,为首的金甲卫见她宫衣上还有绣花纹样,应不是低阶女官。
渊政王命他们搜宫时只严令找一个叫沈文舒的女官,不许伤害宫人,想来也是为收买人心铺路。
这群兵士倒不敢无礼了,为首之人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沈文舒的宫女?”
沈五愣住,她到京都,甚少参加贵女游会,上京熟悉她的人不多,想罢,她摇头,像香兰一般哀哀垂泪道:“没有,没见过的。”
“唔,那就一块儿带进太和殿吧!”
为首的统领收队回去,沈文舒与香兰跟在队伍后面,默不作声。
太和殿,渊政王搂着良妃,坐在龙椅上,往日高高在上的官家并一众嫔妃宫女,无一例外挤在他脚下。
良妃伏在渊政王怀里,美目含泪,娇怯怯嗔怪:“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渊政王大笑,年过半百的男人,头发花白,满身腱子rou,粗犷大笑:“怎么不来,知道你有了身孕,我心疼还来不及。”
位居高位的男人钱权不缺,平生唯一憾事,就是没个儿子。膝下只有个女儿,被娇养的跋扈嚣张,亲事都不好说。
他原本看上了霍家,霍公爷膝下也是独子,渊政王起了心思,他们都是军将出身,若强强联姻,也是一桩美事,只可惜,霍家从老到小,都不识抬举。
一想到这事儿,渊政王心头火起,如今大局将定,有些人,是要好好收拾了。
他揽着良妃的细腰,睥睨望去,阖宫贵人与粗鄙的宫人挤在一处,让他心情大好。
谁又比谁高贵呢,他一个两腿泥出身的大兵,还不是最后,将这群养尊处优的人踩在脚下。
良妃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德隆帝已经很老了,目标鲜明,要培养太子,她又何必将余生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摸了摸小腹,她又看向自己的女儿,永茗同其他人跪在一处,因她母妃委身反贼,她在宫人中也受人冷落,眼下几位公主都离她远远的,她只能可怜巴巴与宫女跪在一起。
良妃心头颤抖,到底是她的骨rou,扫了眼渊政王,趁他心情大好时说道:“妾的永茗还跪着,爷,不如让她起来吧。”
渊政王眉心微皱,他又不缺女儿,眼睛瞥了眼良妃的肚子,说不定这胎是个儿子。
见他还在犹豫,良妃放软声音,“不过是个姑娘家,以后让她给端和群主当个粗使丫头也使得。”
渊政王这才松了口,挥挥手,让人把永茗带到前面。
永茗是德隆帝亲生,替别人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