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考量?」
沈赋闻言一笑,反手与她铁臂紧牵:「毕竟是猜测,不能笃定。况且出了府中,又岂是独身,还代表侯门上下的脸面,我自己,也不是睹闻此般,能视若不见的性子。」
未待她说辞,继续表态:「不进亦进,不退便是进了。我不主动揽事,可他们想平白欺辱,却属嚣张跋扈,这是与我生隙,倒和旁者无关。」
霜华终拦在话尾,有问疑:「你是清楚相干身份的?」
「蒙二夫人使我苟全性命于乱时,又得小姐许尺地见杀之要旨。若还畏前惧后,枉为人子,愧以七尺长躯立身天地。夫怒,血溅五步,有此而已。」
霜华高大的铁躯,到沈赋这句话说完,像一堵阴影抵近,笼罩在他跟前:「素闻君子知命,非与争也,便若顺受其正,不立危墙,屈身守分,以待天时。」
一番引经据典,怼着沈赋,大有壁咚之势:「岂因龌龊意愤,赌念轻生,再言,你七尺很高了?」
坏,忘记此界身量都高,掉逼格。
「那是千金子,不坐垂堂。我一介布衣,当尽其君道,君者有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我进则舍身成仁,退则保身失义,岂止嗔念赌斗。」
霜华没再互执相对,反轻声宽慰:「你得助于府,自飞鹏垂天低云,不受尘网羁绊。当留有用身,上安社稷黎民,以尽君臣之义;下眷家宅妻儿,方 结骨肉之恩,怎可丈夫叹短,妄自菲薄。」
沈赋说了漂亮话,当然不是真切想法,表里一体,纯粹押宝红骨,在背靠侯府下,打算玩一出驱虎吞狼,现在被她情钟倾诉,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么,会来寻我?」
此时霜华已恢复错落铠甲内,那份淑姿雅态,流线的钢铁轮廓,反差刚刚狰猛狞恶,可想包裹有丰韵肉体,多么起伏动人:「我感应到气机,想来就你没本事自保。」
很棒,毫不扭捏的说出扭捏话,这不亲亲抱抱,能哄我?却是霜华拉住沈赋的手,就要往一个方位走:「你此番不是参加贺山食祭,那就得有始有终。」
边走着,边说:「至于那帮人,无需思量,到底就托个不自持身份的族少爷。你是承二夫人恩惠进府,又搭亲了赖爷,还有小姐这层关系,只要不开罪大夫人,没人能拿你怎么样。」
「食祭到底是什么节典,为何夫人得唤我同来?」
「四极神祇,每四岁一祭,收茬万家香火,轮转不休,所以本次白垢食祭错过,就得待十六载后。参与意义?若有献礼得奉,那自然大灵赐福,余者就参与了清贵事,同享鸿运。」
「待会夫人就要返府,这么快?」
边走,边说道。
「食祭在食,剩下的礼节操持,有呼延哥哥跟陶诺丝代劳,贡品也是礼毕后,由他俩率队押运回通安。以四夫人慵懒性子,自不会久滞。」
金顶冠绝高巅,为烟云聚汇处,有玉阶九曲,逐节登高。
沈赋、霜华二人,绕过前殿向右,院墙洞洞,门户深深,苍松古柏下,穿过宫室群落。
长道漫漫是朝神之途,所谓楼阁云天起,山岳潜形藏,金柱负栋原擎根,凋梁入彩实琼台。
沈赋过眼阶曲,白祠在望,烟斜雾横是寒烟轻雾,一时水汽丰富,有变幻万千,可见鹤翔鹿走,仙家来往,听得女乐清歌,丝竹乱耳,闻尝玉液珍馐,五味口爽,赫然天宫宴饮,到想与会时,又一切皆为虚妄。
「翻云手,云浓!」
霜华有些抵触的音色,像幼豹闯进猛虎领地,她回过头同沈赋作解:「此乃大常祝思接天地穹幽,神游四极五方。」
刚入眼烟云皆不是实境,再瞧来,玉宇依犹,是固万千气象,周旁兰草碧枝,雾海晖丽。
遍见;浩浩兴波,起涛汤汤,衔山接崖,生机无限。
那阶基当央,是殿壁灼烁,压匾「白垢祠」
的神宫,檐书字字云篆缭烟,金顶层层圆光展虹,恰确仙家道舍,也胜玄通弄景。
宫侍站风列于轩陛,飘带舞袖,有暗香浮动,制住十数陷入迷离幻界的来宾。
此般,沈赋在娇颜睹目间,携眷踏阶跨槛,迈进祠庙大堂。
里边通间无柱,水磨的玉砖嵌金线,没侍泥偶木塑,不奉金像玉身。
就一祈坛,共三层,每层三阶台梯。
上层中心,有方圆的祖母绿整石,依次向外铺扇晶块三圈,砌以台面。
拢计九圈、九阶、九栏,形圆象天,九极归满。
大常祝玄衣肃穆,结跏其内,发顶藻井拘来垠空,遥星北斗。
祈坛周遭有蒲团星罗棋布,沿外繁扩,逐近渐稀,夫人一袭焦毛轻裘,跪坐临前,只压臀起弧,把饱实肉体遮蔽的半点不透。
背对,四五陪后女妇,皆是通安主官妻眷,扮身招展,却反衬俗艳。
霜华拉着沈赋就欲往,细瞧来,陶诺丝也落坐在垫,与夫人同处方位,蜜色的背嵴是浮荧毫光,热辣晃眼。
「尊客,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