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放带着陆西言回去,对父母说明了陆西言想留下来住几天。齐放的父母都很惊讶,虽说陆西言经常来他们家玩,但从来没留宿过。
趁着陆西言去上厕所,齐母小声问齐放:“小言这是怎么了?和他爸爸吵架啦?”
“好像是。”齐放不便多说,含糊道:“闹了点小矛盾嘛,正常。”
齐母惊奇起来:“他和他爸感情那么好还会闹这么大的矛盾?要离家出走?”
齐放捂着嘴小声说:“说是他爸要给他找后妈。”他瞧见陆西言从卫生间出来,急忙对他爸妈使眼色。
齐父齐母恍然大悟。
此后齐母一直用一种怜悯的表情看着陆西言,直看得陆西言满头雾水。
但他无心思索这样的怜悯到底出于什么。陆非白还在锲而不舍地打来电话,陆西言不接,他就发消息想要谈谈。
但是陆西言不想跟他谈谈。
父亲又一次打来电话,陆西言刚要挂,齐放眼疾手快接通了。陆西言瞪着他,齐放在纸上写字给他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要和他谈谈。
陆西言瞪了他片刻,泄了气:“喂?”
“言言,”陆非白的声音听上去心平气和,“能不能告诉爸爸为什么不开心?”
陆西言拽着校服裤的布料,低着头:“没什么,我只是心里有点难受。”
陆非白问:“出了什么事吗?可以告诉爸爸吗?又或者我们应该做什么吗?”
“没有,不用。”陆西言手指绕着手机充电线,“你就当我在齐放家玩几天散散心好了。”
“嗯。”陆非白应道,“那你在那里住几天吧,过会儿我给你送几件衣服去,好吧?”
他用着商量的语气,陆西言心里止不住发软:“好。”
“下次有事先告诉爸爸好吗?”陆非白仍用着商量的语气,“你一声不吭就不见了,我会不知所措的。”
“嗯。”
“天气冷了,晚上睡姿好点,蹬了被子没人半夜起来给你盖了,听到没?”
“嗯。”陆西言鼻子发酸,嘴角却漾开了笑,被在旁边聚Jing会神偷听电话内容的齐放瞧见了,轻轻踢了他一下。
“我把被子也带给你,不许和齐放睡一床被子,听到没有?”
陆西言笑着看向齐放:“好。”
挂断了电话,他伸手在齐放面前挥了挥:“发什么呆呢?”
“不是。”齐放摇头,“我见识到了你俩的对话方式,震撼到了。”
陆西言不以为意:“过会儿我爸送东西来,你帮我下去拿一下。”
齐放问:“你不自己去啊?”
陆西言说:“我怕见到他,忍不住跟他走了。”
齐放隐晦地翻了个白眼。
最后他下去拿了陆西言的衣服和被子,气喘吁吁地抱上楼:“还要用专属被子……你是碗豆公主吗?”
“谢谢。”陆西言接过大堆的东西,“不是这个道理,你以后结婚了会同意嫂子和我睡一个被窝里吗?”
“什么?”齐放怒道,“绝对不行———这和我俩什么关系?我又不会非礼你。”
“……”陆西言抱着被子,“……难道我会非礼你老婆?”
“我怎么知道!”齐放没好气道,“人人都是曹贼啊!”
“所以他也会那么想。”陆西言说,“觉得你是个曹贼。”
齐放目瞪口呆,垂头丧气地认了。
陆西言问:“他看到你说什么了吗?”
齐放说:“没,就是看起来有点失望。”
他拉着陆西言去打游戏。平时玩个把小时他妈就要骂骂咧咧冲进来关电脑了,但既然是和陆西言一起,那么玩三四个小时他妈都不会有意见。
齐放高兴地满面红光:“以后常来玩!”
陆西言转着笔乐呵,齐放趁机装作不经意地问:“这几天我们去哪儿玩?”
陆西言说:“不是说过了去酒吧吗?我请客啊。”
冬天天黑得早,外面已经华灯初上。晚饭还没烧好,两个半大的少年已经饿得不行了,关着房门偷摸着泡面吃。
陆西言举着齐放的保温杯杯盖看着齐放把面分给他,非常嫌弃:“这是什么待遇?我爸给我煮方便面都至少加个蛋。”
齐放不乐意了:“那是煮的,这是泡的,能比吗!”
他呼噜吸着面:“你都出逃在外了请有点出逃的样子,公主。”他长叹一声,“你是没过过苦日子,条件再苦点,连这点面汤都得Jing打细算好吗?”
他实在是情感充沛,陆西言笑了:“你去当演员吧,我一定倾家荡产地支持你啊。”
齐放得意洋洋地敬了他一碗面汤:“我倒是想学医,你呢?”
“我?”陆西言无所谓地笑了笑,“上蓝翔开挖掘机也没问题啊。”
“开什么玩笑呢,你爸能舍得?”齐放痛心疾首,“陆西言你怎么一点上进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