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lun佐听到敲门声——准确地说,是棺材板被敲响的声音。他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推开一道小缝向外望。墓室入口处没有光亮,已经是晚上了。
“抱歉,洛可。我忘了你要来。”洛lun佐懒洋洋地挪开棺材板坐起来,“其实也不是忘了,你知道的,我总是睡不醒。”
“没关系。你头晕吗?”
“看来我今天的脸色也不太好。”洛lun佐撑着棺材两边的木板跳出来,“不过,如你所见,我最近的状态其实还不错。”
“你上一次用餐是什么时候?”
“我想你指的是‘进食’,让我想想——不是四天前,就是五天前吧。运气不错,遇到了一只打盹的小鹿,但愿没有吓到它。并且,也没有在饱餐之后靠在树干上休息,结果差点睡到黎明。可喜可贺。”洛lun佐一把抱住了洛可,“亲爱的,你闻起来似乎更加香甜了一点,让我想到了一些旧时光。”
洛lun佐是从奥夫大陆迁徙而来的。奥夫大陆——恶魔族的大本营。洛lun佐在那里度过了几乎大半生的时光。刚刚开始他的日子过得很悠闲,但好景不长,恶魔很快发明出了各种用来对付血族的小玩意儿,使他们不得不长途跋涉,寻找新的适居地。事实上,歌亚大陆也并不欢迎他们这一种族,被接受的只有洛lun佐所属的亚种,这个能够控制自己的本能,不会将其他生物血ye吸食干净,甚至能靠花蜜勉强维持活动的亚种。
而即使如此,他们在歌亚活得也不够好。对于血族来说,恶魔的血ye才是保持生机的最佳配方,其他种族的多少差点意思。由于营养的缺乏,他们或多或少都变得懒洋洋的,而像洛lun佐这样天生性格懒散的就显得更为夸张。那一天,如果不是在黎明前恰巧被洛可捡到,洛lun佐大概已经在黎明的阳光下灰飞烟灭了。
让洛lun佐吸血的事是洛可主动提出的。尽管这个美丽的Jing灵并不懂得如何治愈血族,却一针见血地指出洛lun佐的生命能量太低,如果不能保持规律进食,同样的事或许还会发生很多次。
洛lun佐一开始觉得这样不太好——吸食救命恩人的血ye怎么看都有点儿恩将仇报的意思。但试过一次之后他就不再介怀这一点了。对于被吸血这件事,洛可看起来也挺享受。每一次吸完血,洛可的脸色都会变得有点苍白,但眼里是有笑意的。
自从救了他以后,洛可隔三差五就会来找他,给他提供血ye。这让洛lun佐几乎有种自己是洛可养在墓室里的宠物的错觉。
撩开洛可的银发,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洛可的肌肤看起来像是最鲜嫩细腻的羊脂,而在上面留下两个血窟窿则是一种具有强烈诱惑意味的亵渎。洛lun佐把尖牙抵了上去,用力,刺破那块肌肤。
香甜的血ye从伤口处冒了出来。洛lun佐禁不住眯起了眼睛。洛可的腰在他臂弯里轻微地颤抖了一下,那种触感像是被拢在手心里的蝴蝶在扇动翅膀,又像是被捉住的小兔子被吓得浑身僵硬,只有两只又白又软的耳朵在瑟瑟发抖。
他情不自禁地把整个手掌覆盖在洛可的腰侧,从那最低处的凹陷摸下去,四指渐渐覆上耻骨的位置。洛可抖得更厉害了,甚至发出了一些轻微的哼声。
吸血是令人快乐的,无论对洛lun佐,还是洛可而言。这也是为什么很难有血族抗拒将猎物的血ye彻底吸食干净。
当然,洛lun佐可舍不得洛可从此变成一个只能在黑夜里行动的嗜血Jing灵。在身体因为血ye的补充而变得微微发热时,他放开了尖利的牙齿,用舌头舔掉了那两个小小伤口边溢出的血ye,然后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声。
“你得躺一会了,洛可。”洛lun佐直直抱起了他,把他放进了棺材里,“我好像吸得有点多。”
“我还好。”洛可说,“你不进来吗?”
这当然是让人没法拒绝的邀请。洛lun佐躺进棺材里,和洛可紧挨着躺在一块。棺材不大,好在两人都是瘦削的身材,勉强还都能平躺。
洛lun佐觉得有点困。每次“进食”过后,他总是有点困。但在这时候睡着显然不太礼貌,于是他强撑着打开话题。
“你想过为什么你的血味道不一样吗,洛可?”他问。
“为什么?我不知道其他人的血是什么味道。”
“有点儿难以形容,如果硬要打个比方的话——”洛lun佐努力搜刮着肚子里不多的墨水。他来到歌亚大陆也有几十年了,对这边的语言却仍然不太熟悉,当然,一方面是他自身太过懒怠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是昼伏夜出的特性使得他们和其他人打交道的机会着实太少。
“或许就像水果和烤rou的区别。”搜肠刮肚了半天,洛lun佐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两者到底有什么区别,对我们来说,除了血ye以外,其他食物都没什么味道可言。”
“我不知道烤rou是什么味道。”洛可说。
“抱歉,是我的比喻太糟糕了。让我再想一想。”洛lun佐侧过身来,忽而灵光一现:“就像是……咳。单纯抱着你睡觉,和与你做爱的区别?”
洛可蝶翅般的睫毛在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