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途在临水镇待了许多天,他说这里风景好,又说苏城有多好,这里交通不便,想吃什么都吃不到,诸如此类。
林鹤途说:“阿瞳,我都想不清你为什么来这里。”
白亭瞳笑了笑,回答他:“这里闲适,而且我来这里或许是为了遇见他的。”
“他几岁啊,看样子不大。”林鹤途好奇心勾上来,两个人在溪边的浅滩上坐着,白亭瞳今天调休,顺便带林鹤途好好玩一玩。
临水镇的溪水很清,河道两边是浅滩,有许许多多的鹅卵石,阳光洒下来,溪水潺潺而过,发出粼粼的波光,流淌在临水镇弯折的山峦里,滋养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十七岁。”白亭瞳侧着头和林鹤途对视,一双桃花眼总显深情。
林鹤途嗤笑了一声:“不读书了?他这个年纪,初中毕业吧?嗯?也不工作?”
“鹤途,我当你是我朋友,所以不跟你计较,但是你不该对我的眼光产生质疑。
而且,你不了解他,就不要随便评判他。”白亭瞳眼里带上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林鹤途摆了摆手:“不说了,这里能野炊吗?”
“可以的,回去准备一下?听贺炀说,这种水下的鹅卵石底下,还有小螃蟹之类的。”白亭瞳来了兴趣,溪水的两边长着芦苇。
这样的自然景色在苏城很难见到。
白亭瞳问贺炀来不来,可是小朋友好像和林鹤途对上了,两个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白亭瞳突然想到了贺炀的那句:不要丢下我。
心都软化了三分,他想,慢慢来吧,总归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
时间很快到了八月中秋,在前一天,白亭瞳的父母就来了临水镇。
白亭瞳既是觉得温暖,又觉得不必劳烦长辈跑那么一趟,是自己不孝,逢年过节的,都没空回去。
爸爸妈妈给白亭瞳带了许多吃的、用的,有些的是白母自己做的,有些的是从城里带来的,总想着这么偏僻的一个小镇上,自家孩子喜欢的很多东西都买不到,自然是心疼的。
“爸妈,你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干嘛?又不是做客。”白亭瞳觉得好气又好笑,难为父母们放下工作跑来这里和自己一起过节。
白母进屋就先领导视察似的翻翻找找,从白亭瞳的冰箱里找出几罐汽水,几杯冰淇淋,电脑里多了许许多多的游戏看得白母有些头晕:“这些都是什么?”
孩子一个人在外面,野了,也学坏了。
“爸妈,先坐。我给你了泡了茶。”白亭瞳略微有几分尴尬,“这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
“你那个姓贺的朋友?”白母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拉着白父坐下,俨然三堂会审的架势,“你和他,什么关系?”
白亭瞳无语,他倒是想和小朋友有些关系,可惜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朋友关系。”
“你的性向,我和你爸爸都已经接受了,有什么藏着掖着的?”白母也气过,也闹过,这孩子倔,未来是他自己的。
而她只能妥协,不然呢?还真的把人扫地出门?还是说断绝关系?
怎么舍得?她不赞成同性恋因为心疼,因为爱这个儿子,后面同意了,也是因为爱,如果家人都不支持了,在这个不合法的年代,就更加是被孤立的异类了。
“妈,真不是,我和他只是朋友。”白亭瞳其实想说,我喜欢他,但又没能说出口,他怕自家父母给他拉郎,惹得少年躲着他。
“真的?”白母显然不怎么信,自家儿子活了二十几年才几个朋友?来临水镇就交了个这样要好的朋友?
白亭瞳越解释越乱,最后只好说:“妈,人家才十七岁。”
白母这才作罢。
而因为翌日是中秋,团团圆圆的日子,白亭瞳怕贺炀孤单,就想着去找贺炀过,这件事他和贺炀商量过,本来以为少年不同意的。
少年不擅长和长辈相处,何况是陌生的长辈,有些拘谨,更有些无措。
却没想到少年却答应了,白亭瞳将这件事告诉父母,又特意叮嘱他们,到时候见了小朋友千万不要提他的家人之类的,又让他们千万对贺炀好一些,别让他觉得被孤立了。
少年的所有的敏感和小心思,白亭瞳总是想顾及到。
贺炀的事情,他从未跟他的朋友们提及,可明天是特殊的日子,四个人过,而他父母,并不算外人,怕在这样的日子里触碰到少年的雷点,徒惹不快。而这些事情说给父母听,白父白母也是唏嘘感慨的。
白亭瞳让二老装作不知情,只是简单地过个节,如此而已。
以后,如果可以的话,白亭瞳是有私心的,他希望二老喜欢贺炀一些,毕竟有些长辈的关怀和温暖,白亭瞳给不了他。
贺炀在电话那端依旧暴躁:“来我家?怎么不在你那里过?跟叔叔阿姨?”
“村里月色好,我这里赏月哪有空旷的田野上来的惬意,何况,我爸妈想见见你。”白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