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着,他们也不想让颜绰就那么被扣留在Yin暗的牢中一个月之久。
倏然,一道清澈如甘泉,动听如脆铃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Yin郁压抑的氛围,“自然是不能如他们所愿。”
赵清幼身后跟着乐竹与乐菊从偏门进来,风吹袖摆,满园庭芜绿,她一身霞彩千色桃花纱裙独若一枝娇春,光润玉颜,不粉肌便已如霜,略施粉黛便胜过花。
“公主?”
“清幼?”
看着与以往畏缩娇气的小公主判若两人,神情沉稳若盛夏清荷波澜不惊,泰然宛若雪山之巅的雪莲般俯瞰世间。
分明只是换了一身装束,却仿佛换了一个人。
赵清幼扫过厅内的众人,问道:“这事外祖母知道吗?”
苏夫人眼眶泛红得摇了摇头,一看便是伤心落泪过了,“老夫人身子刚好,还未告诉她此事,怕她一时接受不了,病情加重。”
赵清幼点了点头:“嗯,此事先别声张,我去趟大理寺将舅舅带出来。”
“清幼,你想到什么法子了?”季夫人感受到赵清幼与他们许多人都亲近了不少,是以便改口唤了她的名字,忧虑地问道。
毕竟这事在他人看来不过是在牢中多待一段时日而已,但在世家官宦之间便不是一个意思了,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发生太多变故了,嘴上说是待查办,其实是拐弯抹角地监视颜绰。
有人已经开始忍不住要钻出水面了。
赵清幼摇了摇头道:“没有。”
此事即便是捅到皇宫中,别人会更加怀疑颜家那么着急将颜绰带回去会不会有有所隐瞒和图谋,反倒对他们不利,所以必须私下解决。
闻此,众人不禁一阵暗暗失落,本以为赵清幼已有对策。
邱夫人强掩难过安慰道:“清幼你别着急,大家一起坐下来慢慢想办法,一定能救出大哥的,我这便写信给我父亲让他想办法托关系去求求情。”
想着颜家一家都是清白正直的人,如今却要为此低声下气去讨好别人,大家都内心都十分煎熬复杂,苏夫人不着声息地用帕子拭了拭眼泪,咬紧唇让自己不抽泣让他人担忧。
“是啊,我也回趟娘家,大家一起想办法。”一向都要强的季夫人也不由眼眶泛红,平日里颜家人素来都很要好,关系融洽,曾未想过会遭此无妄之灾。
赵清幼将这些都尽收眼底,心中波浪翻涌。如此和睦温暖的家,岂能容忍他人来破坏,即便是没有办法她也不能再如前世那般坐以待毙。
赵清幼昂了昂下巴,双眸之中多了一份坚定,道:“不必如此麻烦,眼前最有效的方法只此一个。”
她的目光落在了颜沐的身侧,浅弯唇角,流露出一份自然又从容的美,如同紫藤花一般淡雅清丽,“二哥哥,你这剑能否借我一用?”
颜沐下意识摸了摸身侧常年带着的佩剑,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道:“自然可以,只是清幼你要剑做什么?”
“去与陆大人喝杯茶聊一聊。”赵清幼月眉弯弯道,嘴角挂着淡然笑意,眸光之中却深不见底,令人越来越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
大理寺的人不出意料地以“陆大人公务繁忙,不便接客”的理由将赵清幼给拒之门外。
但赵清幼并没打道回府,她只是噙着冷冷的笑意,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侍卫,语气仿佛万里雪飘的寒意刺骨,对他道:“本宫连紫宸殿都敢闯,怕你区区一个大理寺?”
接着她便硬要闯进大理寺,侍卫欲叫人将之拦下,被乐竹没几下便制服在地上疼得哭爹喊娘。
赵清幼还没问几句,那侍卫便全盘托出告诉她陆渊现在现在与其儿子陆思佑正在闲厅对弈。
想到陆思佑这名字的时候赵清幼不禁垂眸黯然了片刻,回忆的海浪波涛滚滚而来。
陆思佑是大宋有名的才子,书画作品被文人雅士所赞不绝口,不仅如此,其官途也是十分坦荡顺利,年纪轻轻便接任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成为父亲的左膀右臂,未来可期。
是以不少正直青春的少女都希望能嫁这样一个样貌堂堂又有才能干的夫君。
她与陆思佑从小便相识,以前国学堂的人经常欺负她,将她的课本撕坏,陆思佑于心不忍,便总是偷偷将自己的课本和她交换,自己用破烂的课本。
赵清幼想着陆思佑为人彬彬有礼,且长相又俊秀临风,若是能嫁与他,自己定能幸福美满。
只可惜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赵清幼后来才知晓,原来陆思佑早已有心仪之人,而那人正是赵清幼同父异母的姐姐,大公主赵清欢。
而陆思佑之所以对她那么体贴,只是因为想要赵清幼能够替他将一些小礼物悄悄送给大公主。于是不敢表明心意又不忍拒绝的赵清幼便成了陆思佑与大公主传情的中间工具。
后来,北周假意求娶大宋公主以示两国关系冰释前嫌,指明要大公主去和亲,大公主身份高贵,哪里忍受得了远嫁之苦。
陆思佑心疼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