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从德特里克堡出来之后一直在沉睡,车上在罗德里安的怀里短暂醒来过几次,除了喝过一点热巧克力之外什么都没入口过。他太虚弱了。
现在恩佐的府邸归罗德里安所有,所有的画像都被撤了,新的画还没挂上去,整个内部空间看起来特别空旷。
明越没有看到这样的场景,他被裹在毯子里,由罗德里安亲自抱进了主卧室。他把明越抱进浴室洗了个澡,给他换上自己的睡衣,期间明越醒来过一次,半睁着眼睛看着他,神情看起来像喝下迷幻药那次。罗德里安也摸不准他究竟算不算清醒了。
一个小时后医生过来了,给明越做了一次全身检查,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很多,但是除了脚踝上的伤,其他地方看得出来都是床上弄出来的。他摇了摇头,心想罗德里安也太粗暴了,嘴上却什么也没提,只说:“没什么大问题,有点脱水了,一直在睡觉可能是因为在封闭环境里呆太久Jing神上需要缓一缓,这几天吃点流食,一次性不要给他喝太多水,少食多餐。如果早上还没醒来,那就挂点营养ye看看。”
管家侧着手听完,问罗德里安:“科lun坡先生,我现在让厨房去准备流食,有什么忌口吗?”
罗德里安摆摆手,道:“随你吧。”
管家出去后,医生看了看明越肿起青紫的脚踝,说:“以我的经验,应该是骨裂了,伤了有几天了吧,需要去医院拍片检查一下,这里没有设备。”
出人意料的是,罗德里安拒绝了,问医生:“你不需要设备,在这里治疗可以吗?也不要麻药,他是个学者,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医生有点犹豫,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不借助X光的话,我要通过按压寻找位置,会很疼。”
罗德里安把依然在昏睡中的明越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说:“没关系,把他绑起来,我会按着他,保证不会让他乱动。”
破碎之后的第二步,重建新的认知,让他痛,让他产生依赖,最好是刻骨铭心的痛。
府邸的男仆帮忙把明越的四肢捆住,双手捆在一起拉到头顶,两条腿固定在两个床脚。罗德里安站在床边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大一号的睡衣即使扣上扣子也遮不住锁骨处的牙印,他不容易留疤,伤口好得很快,齿痕已经只剩下一条淡淡的粉色的线。
罗德里安发现自己总想在他身上留下些什么,最好是难以磨灭的伤口。
医生按压了一下高高肿起的脚踝,明越在睡梦中皱起了眉毛。罗德里安示意医生继续,医生只好继续在脚踝上摸索,寻找伤处。
明越疼得转过了头,慢慢睁开了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很快他发现自己的四肢被捆绑着,用力挣扎了下,绳索被绷得挺直,毫无效果。
罗德里安跪在床边,上半身趴在床上抱住他的头,不停地亲吻他,说:“别怕,我在你身边,你的脚踝骨裂了,医生在给你看。”
明越惨叫着挣扎,但是医生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他刚刚找到了伤处,用力一按,明越顿时没了声音,脸色煞白,那是痛到失声了。他恨不得自己马上晕过去。
罗德里安解开他手上的绳索,把他上半身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拍打他的背部,替他擦去满头冷汗,小声说:“我在呢,马上就好,你疼的话咬我,我和你一起疼。”
明越咽呜着抽泣起来,他紧紧抱着罗德里安,嘴里咬住他的衬衫。
医生说:“应该只是轻微骨裂,用石膏固定就行。我现在要帮你复位,会很疼,忍一下。”
护士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把一块沾shi的纱布递了过来,罗德里安挥手拒绝了。明越一直虚弱地靠在他怀里,被他的手臂挡住了视线,什么也没看到。
罗德里安按住他的头,让他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对医生说:“开始吧。”
医生是个医术高明的好手,很快就完成了复位,在护士的配合下开始上石膏。明越的太阳xue还疼得一胀一胀的,耳边嗡嗡嗡直响,以他现在的Jing神状态,没空去想为什么给自己正骨的方式如此传统粗暴,连麻药都没上。
包扎好之后,明越受伤的那只脚被吊起来了,医生很快就收拾东西离开,管家送上了煮得稀烂的燕麦粥,里面加了一点淡nai油,闻起来十分香甜。
明越一直在小声抽泣,他太疼了,完全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疼,脑子不清醒的他把罗德里安当作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
罗德里安让所有人都离开,自己把明越扶起来,要喂他喝粥。明越的Jing神很差,歪着头靠在靠枕上想要自己喝,罗德里安按住他的手,说:“让我来。”
喂了几勺,明越虽然虚弱至极,但是特别乖巧,到嘴边的东西都乖乖咽了下去,一滴也没有漏出去。罗德里安看着他饱满的唇,内心的躁动又上来了,他对明越说:“你看你,用勺子喝太容易漏到被子上了,你说怎么办呢?”
明越安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罗德里安含了一勺粥渡给他,他也顺从地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