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第一晚,费星阑因为尹承而失眠了。
蝉鸣从屋外传进来,他莫名觉得烦躁,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进入睡眠。
拼命想要忽视尹承,但他仿佛已经不习惯一个人独眠,总觉得身后少了一个人的怀抱。
身体渴望着被拥抱,怀念尹承炙热的胸膛,幻想着自己还和尹承一起躺在地下室那个拥挤的小床上,费星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但是睡眠很浅,耳边总是回荡着和尹承的声音。
尹承在他的耳边喊“星阑”,“费星阑”,“亲爱的”,“老婆”。
“你为什么离开我?”
“为什么抛弃我?”
“你走了,我就活不了了。”
绝望的话语,尹承落泪的面庞,就如同电影画面一般在费星阑的脑海里循环播放。
就算是离开了地下室,费星阑还是躲不过,逃不了。
身体重获自由,灵魂永远被禁锢。
“咚咚咚!咚咚——”
睡意朦胧,费星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
卧室的门外传来一个一个熟悉的女声。
“费总,费总,我是欧阳希。”
门外传来秘书的声音,费星阑感觉自己仿佛许久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就像是还在做梦,迷茫地睁开眼睛,恍惚地看向门口。
“谁?”
“总裁,董事长让我来叫您起床,我们要马上赶到公司去。”
欧阳希再次开口,费星阑听到“董事长”三个字,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这是现实,不是梦。
“来了。”
他掀开被子起身,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打开卧室的门。
欧阳希第一次见到完全不修边幅,胡子拉碴,黑眼圈浓重,Jing神萎靡的费星阑,着实被吓了一跳。
目光不禁下移,于是看见费总裁身上的黑色睡衣敞开,颈脖和胸口有几道明显的红色吻痕,锁骨上残留牙印。
费星阑懒懒地抬起手抓挠头发,衣服从肩头滑落,毫无防备将一双打了ru钉的ru头裸露在欧阳希的面前。
当他打了一个哈欠,抬起头与欧阳希对视的时候,才觉出对方目光的震惊。
终于想起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尹承“改造”过,绝对不能向外人展露,以为自己是一个变态基佬。
费星阑尴尬地将衣服穿好,系好腰间捆带,一副严肃面容对欧阳希问道:“什么急事要我马上就去公司?”
欧阳希眼中依旧有瞳孔,但她的职业修养使她连忙收敛惊讶目光,故作镇定地回答道:“费总,是董事长让我过来接您去公司的,他让我务必要马上带您过去。”
“我刚回来。”
“董事长知道您回来了,着急见您。”
如此公事公办,冷血无情的父亲。
费星阑“哼”一声,冷笑道:“他是我爸,如果真的担心我,怎么不到我家里来?”
欧阳希沉默几秒,压低声音,对他解释缘由:“因为董事会闹着要解除您的总裁职务,昨天听说您回来了,也引起了不小的sao动。”
“我才不在公司几天,他们那群人就妄想翻天了!”
“您消失了快半个月,这半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
“半个月而已,公司还能倒闭了不成!”
费星阑正在气头上,说出口的话也格外刻薄。
欧阳希不等他消气,接着火上浇油,使他认清事实。
“您也知道,您的表哥一直觊觎您的职位,所以他在背后传播了不少关于您的风言风语。”
“别和我提那个混蛋!”
费星阑恼得大吼,转过身,烦躁地挠乱自己的头发,只觉得脑袋也开始隐隐作痛。
欧阳希再次对他催促:“情况紧急,您还是快回公司吧。”
费星阑点头,随即梳洗更衣,换上气场十足的西装皮鞋,梳起头发,心中闷着怒意和愤恨,随欧阳希前往公司。
他回到自己的世界,费氏集团依旧是他的主场,他看起来依旧西装革履,一表人才。
可是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疲惫,使他比平时扫了一丝锐气。
走进董事会的会议室,一个威严的男人坐在会议室的中央。他抬眼看向费星阑,两人的容貌有七分相似,费星阑的眼神却远远不及他那般凌厉。
“费总,为什么迟到?”
男人对他开口,费星阑的脚步瞬间顿住。
身为父亲,儿子失踪了半个月,费容波没有丝毫关切,只是问他为什么上班迟到,多少让人有些心酸。
费星阑低下头,沉声道:“爸,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行了,既然回来了,那就坐回你自己的位置上。”
费星阑在父亲身边的位置落座,会议照常举行。
会议进行中没有费星阑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在座的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