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过几天才会迎来下一场梦,却没料到当晚就梦到了新的剧情,不出我所料,撕破脸皮的两人必然要大战一场,只可惜梦境粗暴简单,只有几个画面和对话闪过,想来言情小说的逻辑不会拘泥在这种旁枝末节,复杂费脑的商战戏份也不会写得太过详细,我看到杨慎私下跟媒体的人接触,似乎想放个新闻用舆论压力迫使徐宗亮离开公司,而另一边的叔父也在和什么人交谈,人物看不清楚,我只听见“下药”两个字,像是个没有谜面的谜题。
醒来后我沉思了一会儿,这“下药”二字难不成是指毒药吗?而毒药又能是哪种?凭借我对叔父多年的认识,他道德底线虽然不高,但直接下毒杀人大概率不会,只是以他的药学基础和徐氏企业的特殊性,想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中毒致残,并且在物流线上查不到下手的痕迹简直轻而易举。
于是,一贯对公司采购部不闻不问的我,早上破天荒地直接喊来总监查过往半年的化学品/生物制剂的采购单,大部分用于上市药品生产的原材料都是有详细的进货渠道,也包括制药厂月度的使用和管理记录,比较麻烦的是实验所那边,因为研发工作具有开拓和创新性,很多罕见高危的化学物质和生物提取素都可以走特批渠道少量购买。
我看了那些五花八门又生僻的字眼,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别给我看文件了,就告诉我哪种毒性最高?”
“额……徐总,其实大部分都无毒的。”总监擦了擦额头的汗,他搞不清我的目的,又见我神情焦急,小心翼翼地回答,“就目前几个项目中,只有阿尔西诺所用到的一种提取素来源于南美的某种昆虫,这种昆虫的触尖有致命的毒素会伤及神经,如果误食哪怕是舌尖轻微的剂量,在高浓度的提取素中,也会浑身麻痹口吐白沫,而且就算紧急送往医院,也会因为缺少解毒剂才错过最佳抢救时间。”
“那这种提取素谁在管理?”
“是金博士。”
“哈?”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他一个研发技术老大还管这种小事吗?”
“嗯,因为这种提取素目前是违禁品,入库的话有潜在风险,所以都是他在保管。”
我抚摸着下巴皱起眉头,这就有点奇怪了,梦里虽然看不清背影,但金柯肯定不会跟叔父联手去对付杨慎,他虽然心思一门扑在研究,但对美肤净的事情一直颇有微词,从立场上看,他巴不得徐宗亮滚蛋才对。
不过,百密一疏家贼难防,万一是他底下的人趁他不注意偷偷弄来的呢。思来想去,我决意立刻去趟研究所,如果躲不过剧情,以金柯的本事也能提前研究解毒剂的事情,怎么着也不能坐以待毙。
说实话,如果杨慎被作者安排出局,虽然心里会羡慕他获得自由,但他万万不能是这个下场,有了上一次那一刀的经历,我深知身披主角光环都受不了那痛不欲生的感觉,更何况这种很可能伴随一辈子的病症。
顾不上我和金柯之前的恩怨,我独自开车来到了研究所直闯十一楼,只是走到那间办公室前,心里稍有发怵,三个多月了,我依旧忘不掉那天发生的一切。
深吸口气,我敲了敲门。
“请进。”
也许是没想到来人是我,他戴着眼镜坐在椅子上伏案仔细地看着文献,头也没抬,只说了一句,“等我把这一页看完。”
我清了清嗓子,“金柯,是我。”
他立刻抬头表情写满讶异,我看着他,发现整个人轻减了许多,面色苍白额头发青,甚至眼下的黑眼圈也浓得像一团污糟的Yin影。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依旧是那样冷清。
本以为看到他的那刻会勃然大怒,甚至来的路上自己一路碎碎念做了不少心理建树,无论如何也不能跟金柯吵架,但眼下见到这样憔悴不堪的他,好像再多的怨气也烟消云散了。我注意到他捧着的那本书封面写着《颅脑神经受损分析》,想起杨慎说他彻夜埋头在实验室为我的病情研究,这或许是他疲惫消瘦的原因,这样的金柯看起来比我更像是大病一场的人。
“怎么不说话?”他见我欲言又止,将书一叠,摘下眼镜认认真真地看着我。
“我……”我有些纠结,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要是他是真的信我就好了,这下子也不用想什么开场白,就坦诚告知梦里的事情全交给他解决就好,而现在贸贸然提起会不会引起他的怀疑呢。
在我犹豫的时候,他突然起身来到我的面前,伸手撩开了我的衬衫,我被他的动作吓得一躲,他却面不改色地说道,“给我看看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
你要看就看,动手做什么,我反应过来,赶忙回嘴,“好得很,别看了。”
“掀开。”他的语气很强势,我立刻皱起眉头,现在假惺惺客套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望我,也没见你多关心我啊,然而在他冷冷的目光注视下,我竟有些无法拒绝,只好掀起衬衫的一角,裸露出腹部那一条四厘米长的伤疤,随后立刻放下。
“行了行了,看完了吧。”
“没有用美肤净吗?”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