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无梦。
比往常醒来得要早些,但也快十点左右,金柯不在屋子里,估计已经在隔壁的实验室坐着开始工作了。药企的工作时间很稳定,一般是朝九晚五,无论是对于研发部门还是营销部门,除了工厂要保证24小时的生产线有三班轮换制度,大部分人都比较安逸,算是一份生活工作两平衡的工作。
当然也有一些例外,比如金柯这种,他本身是整个研发部门技术总监,除了自己带头开发的阿尔西诺和骨髓瘤的靶向药康诺贝恩外,像徐氏过往药品的更新换代也需要他时时刻刻盯着,以及包括其他团队研发的进展,美妆线的研发等等。我曾听媛媛说过,金柯自己还有一个待启动的项目,在前期的学术研究阶段,同时关于我Jing神药物的研发一直都在探索,为了不耽误工作进度,都是下班后自己在研究。
这一层虽然都是他的实验室,但团队的助手会协助他一起试验和记录数据,他不建议我出门,免得碰见媛媛不好解释,所以这一周我都是呆在屋子里,午餐和晚餐帮我在食堂里打一份带回来。可今天午休点过了好久,他才出现,一来手上端着半个蛋糕和一堆乱起八糟的礼品袋。
“不好意思,没想到他们准备了这些,聊了聊就耽误了点时间。”
“害,这有什么。”我笑了,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们研究员不懂人情世故呢,看来也知道要趁领导生日抓紧讨好嘛。”
“别这么说,这些都是认识很多年的同事了。”他扶了扶眼镜,想起我还没吃早午餐,于是把那块蛋糕递给我。
“倒是你们不会就中午唱点生日歌吃个蛋糕送点礼物就结束了吧。”毫不客气,拿着叉子捧着蛋糕就吃了起来
“不然呢?”
“下班不去聚会什么的吗?”我吃得狼吞虎咽,姿态并不优雅,他又递了张抽纸给我,我嫌他讲究,随意用舌头舔了舔嘴角。
“今天下班有事。”
“媛媛约你了?”
他点了点头,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还是很大气地祝福了他,“挺好,总算开窍了。”
“那晚餐我提前带给你。”
“行啊,那我也送你个东西好了。”
“什么?”
“晚上回来你就知道啦。”我笑而不语,吃饱嫌腻又拿着他杯子喝了口水,他来不及阻止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不讲究地喝了他的水,“对了,这些礼物都是什么吗?”
“你打开看不就知道了,顺便帮我把包装也拆了,放在废纸箱里,我明天一起扔掉。”
“我靠金博士你拆礼物都不自己来啊,不是要惊喜吗?”
“没事,他们都和我说了。”
“行呗,我今天就给咱大寿星打打下手咯。”我耸耸肩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那我先回去工作了。”
下午我呆屋子里老老实实替他拆包裹,研究员们送他东西大部分还挺实用,比如他喜欢喝茶,有当季的春茶和一整套的茶具,又因为他平时工作比较晚,所以有人送他助眠香薰、安神类的Jing油和蒸汽眼罩,还有什么花草的种子和肩颈按摩仪之类的,都是踩在他心意点上的。想想我过生日的时候,收到的大多是昂贵奢华的名表领带,也说不上喜不喜欢吧,但比较起来,总觉得他获得的好像更真诚用心些。
从小到大礼物这一块我最喜欢的是刘启晟在我16岁那年送的那把电吉他,是某个知名乐队吉他手的曾用过的,音色极佳,黑红色的外壳非常酷帅,尾部还有乐队全员的签名。
可惜后来因为犯病被我砸坏了。我一直很懊悔这件事情,所以后来被诊断出狂躁症,我再不开心,也配合着治疗,心爱的事物不多总不能都这么一一毁了。
而如今我知道这一切只是一本虚构作品里轻飘飘的一句话,包括那件事也许只是被Cao控的结果罢了。
我忍不住想起刘启晟,也许走之前我该见他一面。
可见面了我要和他说些什么呢?
是坦白地告诉他,“我知道当年你不是故意的。”
还是愤怒地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
无论哪种我都觉得心里莫名的难受。我曾无数次想过联系他,甚至有过不少冲动想冲到他家问问怎么回事,可人就是这么个自尊心过重的群体,你不来找我我为什么要舔着脸缠着你?朋友不就该相互体谅相处支持,始终出现在对方需要的时刻吗?
抛弃这段关系的人又不是我,是他呀。我在这儿胡思乱想这么多,可能对方早就move on了,相比之下,我的玻璃心是不是太卑微了呢。可至少……至少要跟我道个歉吧。
也许我会大度地原谅呢。
为什么,连这样的事情也不肯做呢?
每每想到这个人,我的心里总会隐隐作痛,命运的安排是一回事,可人的选择就不重要了吗?为什么总说人定胜天天道酬勤,如果他愿意告诉我,或许我也不至于傻傻地被瞒到现在,能更早地得以解脱。
想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