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云寄一愣,问:“真这么喜欢?”
“对。”
孤云寄再问:“非他不嫁?”
“没错。”
孤云寄面有不快之色,皱眉细思,眼中闪过千愁万绪。
忽然,只见从孤云寄的长袖中飞出条白绫,如蛇一般,将庭烟的两条腕子缠绕住,让女孩挣脱不得。
“做什么!”
庭烟大怒,狠狠地踢了几脚孤云寄。谁料这男人竟也不躲,笑眯眯地承受着。
他越是这样,庭烟心里就越瘆得慌,也顾不得解开腕子上的白绫,闷着头冲了出去。
果然一出去,就瞧见魏春山此时正端铮铮地站在大门口。他头上绑着玄色护额,手上提着支重逾百斤的青龙戟,那么威风凛凛,就像天神一般。
“魏叔。”
庭烟欢喜极了,刚要往魏春山处跑,谁料身后的孤云寄用力一拉白绫,逼得她连连退了几步,退到了那男人的怀里。
她正想狠狠踩那孤云寄几脚,蓦然瞧见此时院子里好像跟刚才来时不一样了。
也不知几时来了十个穿灰袍戴紫金冠的道士,手里提着长剑,随时提防着魏春山杀过来。他们年纪各异,最年长的得有五十多岁,年轻的不过弱冠,个个面带煞气,这些人哪里像出家道人,根本就是双手占满血的强盗绿林。
而地上摆了三具死相相当惨烈的尸体,正是那屋主朱进、鲍三姑和她的打手gui奴,脸上和肚子血呼啦差的,似乎被人活生生割掉了舌头、挖了眼,剖了腹。
瞧见此,庭烟再也忍不住,弯腰吐了起来。
这帮道士好狠,简直能和班烨那伙梁国jian人相提并论了。
“牙签儿,你没事吧?你,你怎么穿上道袍了。”
魏春山心里急,往前走了几步,却被那些道士持剑拦住。
可魏春山也不是吃素的,大喝一声,挥动青龙戟,一招斩断五个道士的长剑,他扫了眼众人,将长戟插.入坚硬泥地,目光落在孤云寄身上,抱拳道:
“敢问尊驾是太清教哪位道长?可否给在下个面子,放了她。”
“他是孤云寄。”
庭烟踮着脚,连忙回答,急道:“魏叔救我,他要我当伺候人的道姑。”
“你是孤云寄?!”
魏春山大惊。
不禁重新打量站在台阶上的那个年轻男子,瞧着和他年岁差不多大,丰神俊朗,气度不凡,端地是人中龙凤,让人心生好感,是他生平所见第一流的人物。
这些年,豫州忽然出现个太清教,教主就是孤云寄,传说他是什么百岁神仙千岁老君的,教中都是道士道姑,行事隐秘,打着什么‘替天行道,平分粮田’的招牌,专做抢杀贪官豪绅的勾当,经常派钱粮给燕梁两国边境的贫苦百姓,深得人心。
短短几年,势力竟发展到几个州,屡屡做下滔天大案,可是让人头疼。去年他曾谋划剿灭这些太清教的牛鼻子,谁料机密屡次外泄,总是不得手,可见贼道士手段厉害,细作都安插到他跟前了。
呵,今儿倒巧,竟见到了传说中的孤云寄。不知这贼道士来燕国作甚,抓了小牙签儿又是作甚?
“原来是太清教教主,失礼了,在下赵四。”
魏春山抱拳,故意没说出自己的名号,沉声道:“不知道长为何来燕国?”
“哈哈哈。”
孤云寄大笑,甩了下拂尘:“魏大将军,何必隐姓埋名呢,你没见过我,我却见过你无数次。传说将军器宇轩昂,又是万人敌,今日一见,我看也不过如此,如同乡间耕种鄙夫,并没什么过人之处。”
被羞辱,任谁都不高兴。
魏春山强忍住怒,眼皮狠狠地地跳了几下,斜眼瞪着那狂妄的年轻道士,冷声道:
“传说中非醴泉不饮,非梧桐不止的仙君道长,而今竟也出现在这等腌臜地儿,还掳走了良家女子,可见是个藏头缩尾的小人,也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哈哈哈。”
孤云寄下巴微抬,傲然道:“贫道本就是下九流出身,干得也都是下九流勾当,出现在下九流之地,并无什么不妥。”
“行行行,老子不跟你磨牙了。”
魏春山拔起长戟,指向孤云寄:“放了那小孩儿。”
“哼!”
孤云寄冷笑,故意环住庭烟,不屑道:“将军应该知道,我太清教有个规矩,一旦穿上道袍,除非掉了脑袋,否则生生世世是我道中人。如今她已然是贫道的小童儿,劝将军闲事莫管,别落得个客死异乡的下场。我且问你,小女娃娃是你什么人,凭什么交与你。”
听见这话,庭烟急道:“我是他的老婆。”
“不是。”
魏春山打断女孩的话,沉声道:“我和她萍水相逢,只不过路见不平罢了,从不曾占她便宜,可也不愿她被人欺负了去。”
“哈哈哈,倒是个直白人!”
孤云寄大笑,这才愿意正眼看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