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无义、恩将仇报,买凶.杀人,逼良为娼……
庭烟倚靠在墙上,身子有些发抖,她偷偷看向里屋里的孤云寄,他舀了些水,仔细地在洗手上的血污。
这道士实在太平静了,嘴角带着抹云淡风清的笑,仿佛伤人是极平常不过的事。
“道,道长。”
庭烟深深吸了口气,磕磕巴巴道:“你,你是不是要把我卖到那个母夜叉这里?我告诉你,我,我大伴可厉害了,会杀了你,还有我魏叔,他,他”
“他他他。”
孤云寄两手成掌,举起来,学着女孩磕磕巴巴的样儿,忽然促狭一笑:“我跟前缺一个侍奉洒扫的清秀小童,你跟了我罢,道长给你教功夫,带你离开燕国这腌臜地儿,咱们去大梁的东京,看看繁华盛世,如何?”
庭烟一愣,竟说不出话来。
半响,才咽了口唾沫,手挠着头,磕磕巴巴道:“你,你放了我罢。咱们素不相识,干嘛要害我,我,我,我还给你吃包子哩。”
“那,那,那包子差点噎死我哩。”
孤云寄又磕巴着打趣,摇头一笑。
忽然,这道士一屈膝,跃上房梁,从上头拿下个大包袱。
他用拂尘轻扫着包袱上的灰,微蓝且深邃的眼满是温柔,笑道:“你若不答应,那我的面子就下不来,少不得要把你卖进这种脏地界儿,让你去受苦。”
“可,可,可我阿娘怎么办?我姐姐的丫头月牙儿怎么办?”
“你,你,你都自身难保啦,还想着别人。”
孤云寄莞尔坏笑,他走过来,将包袱塞到庭烟怀里,指着旁边离间的小门,故意板着脸,凶道:“进去把道袍换上,乖啦,不然道长可就生气啦。”
庭烟气急,可又不敢违拗了他。
瞧吧,鲍三姑和屋主朱进就是下场,她可不想被抠了眼珠子去。
想到此,庭烟抱着那个大包袱,走进隔壁屋子。
抬眼看去,这屋子很是Jing致。#^_^#除^o^雪^V^
梳妆台、绣床一应具有,桌上摆着大红蜡烛,画了春宫的木屏风后有个浴桶,像个富家小姐的闺房。
起初,庭烟还不愿换衣,生怕自己刚脱掉,那些脏人就进来羞她。
但孤云寄本事那样大,就算用强,她又能怎样。
想到此,庭烟无奈扁扁嘴,转到屏风后,坐到小凳子上,将大包袱放在腿上,打开。
里头果然是身道袍,摸着又厚又软,想来续了很多上等的绵。再翻翻,竟还有肚兜和亵裤这样私密的东西,而且瞧着和她平日里穿的尺寸相近。
疑惑之下,庭烟除去身上的这身半旧袄子,连忙换上孤云寄给她准备的衣裳,嚯,不大不小,正合适,且那肚兜的里层续了上好皮子的绒毛,暖烘烘的,肚子也不凉了。
外头的孤云寄敲了敲门,问:换好了没?
“好啦。”
庭烟忙将换下的衣裳裹到包袱里,毕竟是女孩子穿过的,不太好叫男人瞧见。
没一会儿,只听脚步声传来,从屏风外头转进来个清瘦高大的男人。
“不错。”
孤云寄上下打量着庭烟,连连点头。
他目光落在庭烟赤着的小脚上,笑了笑,蹲了下去,手轻轻附在女孩的脚上,叹了口气:“这么凉啊。”
“我都习惯啦。”
庭烟端坐在小凳子上,不敢乱动,她从发上将簪子拔下,紧紧地攥在手里,好在道袍宽大,孤云寄并未看见她这般举动,只要这贼道士敢行不轨,她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不能再让赵煜的事在她身上重演。
不过,这贼道士瞧着清俊不凡,面上并无半点猥亵狎昵,只是轻轻地抚着她的脚,最后,竟解开了自己的袍子,盘坐在地上,将她的脚放进胸膛里捂着。
“道,道,道长,你做什么。我,我我有身孕了,你是出家人,不能这么对待一个弱女子。”
庭烟有些害怕,身子不禁往后仰了下。此时,她感觉到孤云寄的心跳得有些快,似乎情绪有些激动。
再仔细看他的模样,肌肤并无半分瑕疵,眉毛又黑又浓,薄唇泛着粉,是个极英俊的男人,瞧着眼熟得很。
“对了!”
庭烟拊掌,欢喜道:“我总算知道你像谁了,你像我妈。”
“哈哈哈。”
孤云寄被逗得大笑,从包袱里拿出袜子,给女孩往上穿,柔声问:“你还能记得你妈的模样?”
“记不太清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吃极乐丹,忘记了很多事。”
庭烟神色黯然,哽咽不已:“可我知道,她是这个王城最好看的女人,也是最温柔的妈妈。”
“是啊。”
孤云寄的手有些抖,微蓝的眸子泛上层泪,但很快不见,神色如常,依旧温柔款款。
他将包袱里的鹿皮靴拿出来,帮女孩穿上,笑道:“你信不信,我会算卦,能算出你很多事情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