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马三爷内心憋屈,怒不可遏,便将怒火发泄在儿子身上。儿子忍辱怨恨,不提。
看看东方渐白,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父子两个正对骂不迭,一时没注意,竟让来人闯了进来。那辛巳儿一见他们光着身子,地上碎片与血迹,已是惴惴不安,二见他们下面,更是心中连珠价的叫苦,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滚——”马三爷扭头大骂,“冒冒失失的贼歪剌骨!再瞪着你那俩眼珠子信不信爷给你抠去?!”
“实在是……”辛巳儿慌张跪地,连声求饶,酝酿起了情绪,哇地一声大哭出来,眼泪滚滚而落,倒也显得真情实意,“不是小的没眼力价,事急从权,大少爷他死了啊!”
“大老爷悲痛欲绝,在前厅叫三爷和少爷咧!”
说着,一骨碌滚出帘外。
说得大小相对而惊,面面相觑,悲也不是,喜也不是,满腔的怒火也抛到爪哇国去了。马公西、马十丕顾不得了,只能冲了个澡,龇牙咧嘴的,简单拾掇了下自己,没时间慢慢的养屁股的伤了。
穿的人模狗样的,两人切齿忍痛,面容狰狞,横拖倒拽,一瘸一拐的来到前厅。果见马家大爷——马处东坐在正座上,一手扶面,一脸悲痛,看着都苍老了十岁。广囟夋,刘管家,妯娌、仆妇、小厮围在身旁,你一言我一语,老爷长老爷短的劝着。
“你们来了啊……”马处东抬眼看着二人,浑浊的眼睛血丝弥漫,哽咽难言,“耀儿……这个不成器的孩子……辛巳,你给他们说!”
话尤未了,老泪纵横,再也说不下去。
小厮辛巳儿跪在正中,磕了几个头,哭天抹泪道:“大少他运的那批货……在周城,与那码头上与那曹家的……产生了争执,吵嘴越来越凶,愈演愈烈,不可遏制,双方就抄家伙干起架来,曹家的占了地势之便,少爷向来勇猛,昨儿个也不知怎地,不在状态,挨了不少拳脚,待要起来还手吧,先是被那姓曹的被一棒子,抡在了头上,又砸在了石墩上,不巧正有个尖锐的石棱,登时血流如注……”
“小的……紧着那个拦呀,可还是没拦住,小的看见大少身体抽搐了几下,不动了,连忙上去探鼻息,却不想……哇……”
他哭得甚为凄惨,真情实感,如丧考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了爹呢。
马公西也有了两分哽咽,眼睛微红,但他可没忘旧仇,冲上去就在他胸口上结结实实来了一脚,凶霸霸道:“你主子死了,你还活着干嘛?!艹嘶……”
一时牵扯到后面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红一阵白一阵,Yin晴不定。
那辛巳儿捱了一记心窝脚,胸口剧痛,眼冒金星,将及忍痛爬起身来,见他Yin沉面色,心中咯噔一下,直觉他是为了自己撞破他们父子互jian的事儿,要被他借机弄死,心想:大少爷不在了,又有谁能为我出头?伸头是一死,缩头也是一死,早晚要死,还不如鱼死网破,拉个垫背的,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这辛巳儿面色瞬变,跪在地上,狂磕头不止,磕得地面上血迹斑斑,决然道:“老爷容秉!大少爷死了,小的原本也该随他去了,只是一者念着少爷尸骨未寒,不能含冤而死,才来家中报信的!如今老爷您既已知道,小的死不足惜。只是在死之前,小的尚有一事挂怀,否则死也不能瞑目!”
“老爷,马公西父子罔顾法耻,乱lun互jian!”他扯着脖子高声道。
马公西正被屁*之痛扯得脑仁蹦跳,这时双腿酸胀,不放这小厮胆大包天,说出这样话来,察觉到时再阻止已来不及。
“你扯个蛋子的皮!”不由得怪眼圆睁,青筋暴突,面皮紫涨,揸开五指,提起醋钵大小的拳头,呼啦啦招呼过去,“看老子不撕烂了你的嘴!”
“这便全了小的忠义之心!”辛巳儿望着,早绝了生念,望墙上只一撞。
这一下,他使了十分的力,不留余地。若撞结实了,便要鲜血迸流,鼻子歪斜,不是去了半条命,便要呜呼哀哉了。
说也奇怪,许是天道眷顾,辛巳儿竟和擦着了刘管家胖乎乎的身子,去势稍缓,也一下撞上了,额头绽出鲜血,白眼对白墙,一翻,晕过去了;刘管家诶呦一声,扑地倒了,摔得屁股八瓣,呼痛不绝,口中骂道:“这冒失鬼!”
马公西动了杀念,追过去,要斩草除根,被刘管家揪住袖子,伸出胖胖的腿一绊,连声怪叫道:“三爷耶,虽说这贼囚泼了您脏水,可人死为大,念在他对已死去的大少爷忠义的份上,饶了他一个全尸罢!”
马三爷啪叽倒地,脸色黑如锅底,狞声道:“刘全!你找死!”
“够了!”马处东沉声道,“闹哄哄的,像什么样子?”
“大哥,这个狗奴才乱咬你三弟我,就是在污蔑马家的名声,你能容他?!”马三爷恨恨起来,恶狠狠瞪了管家几眼,顾不得找他的茬,着急上火地怒喝道。
“他也算是忠仆……”马处东叹息道,却是刘全的话触动了,摆了摆手,“反正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