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丽明确地觉得这话就是自己写的,目的也是为了提醒自己,但由于着急,字都歪歪扭扭的,他照着签到本在笔记上誊写上罗毅和梁开宇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对比着一模一样的字迹,更是验证了这上面的字迹都是他的这一事实。
波丽不知道罗毅口中的极夜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从他意识到以来,整片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好在整个街上都是灯火通明的。
就波丽现在所在的二楼办公室,虽然被植被裹了个死紧,但是外面的灯光依然能照到走廊,屋子里自然也不算太黑,不过呆久了还是觉得Yin森森的。
于是合上本子转身下楼。
许是上次摔下深坑摔怕了,波丽十分谨慎地注意着脚下的影子,心里却不自主地琢磨着自己写给自己的那段话。
迷雾消失之后?那么迷雾是什么?是火灾的烟雾吗?他是不是在火灾中晕过去了,所以才什么都不记得呢?可是自己有是在什么时候写下这段话的呢?
首先,先假设,自己写下这段话的时候头脑是清醒的,那么我一定有我的目的,波丽这样想着,那么目的一定是他知道我会忘记一些重要的东西,所以在提示我忘掉了该记得的东西。
那为什么他不直接把我会忘了的的东西记下来呢?波丽分析着,大概有两种可能,他这个人平时都没什么写字的习惯,事情过多他是记不下来的。又或者,他自己都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是提醒一下自己,一定是有事情忘了。
波丽花了不少时间把报社好像用力一推就会散架的门虚掩上,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整个人笼罩在塔一般的三层小楼的Yin影里。
报社是二层没错,这种塔楼在偏远小镇十分常见,这边的建筑都不算高,居民也少,一般这种就是下面二层是门市房,二楼从侧楼梯上去有住户,三楼也有,不过这里荒废了这么久,大概不会有人了,波丽这样想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注视他。
那双眼睛深沉而有力量,却兼顾着清澈和稚嫩。
波丽离开了老镇区,直奔公共汽车站的小卖部,那里不光卖这种Jing致的笔记本,还可以办电话卡,他这个未成年黑户一直用的是老板身份的卡,不过他今年过完生日就可以拥有自己的手机卡了。
老板是个有些沉闷的中年男人,总是难掩眼中的忧郁,报纸糊的墙面上挂着一把旧吉他,波丽其实和这老板有那么一层关系,这人是他同母异父姐姐的丈夫——兀林川,按理说关系应该很近,可是这人古怪得很,少言寡语到可怕。
波丽还记得他小时候在他姐姐家住的时候,一开始从没听过这个男人说话,有一次爬李子树偷果子,摔骨折了腿,那人第一次说话,告诉他离那李子树远点,发出那种沙哑得吓人的声音,好像声带被连根拔走,只剩下喉管的嗡鸣声,好在这人生了长算是俊俏的脸蛋,也不算太讨厌。
波丽可不想和他混熟,只是喜欢那种没有废话的交流方式,“姐夫,开张电话卡”
兀林川只是看了他一眼,也不问他做什么,更不会问他上一张电话卡那里去了,只是熟练地在电脑上Cao作着,拿着自己身份证刷了一下,把新的电话卡递过来。
波丽接过卡,也没给钱,随口糊弄着,“先赊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其实某种程度上,他这姐夫还算是对他有那么些许的宠爱。
小跑着回家,波丽先是灌了半桶水,发现父亲不在,自然锅里也没饭,冲进自己房间,从床下翻了两个干巴巴的大面包啃起来。
边啃着面包,边把新的卡插进他书桌里那个备用电话里,开始照着本子给罗毅打电话。
没有人接,但他又不敢给梁开宇打电话,他总感觉这电话要是打过去,说不定电话铃声要从地底下钻出来,那可太吓人了。
波丽思考了一下,拨了个熟悉的号码,那是陈安思家的电话。
没想到,电话还没响两声就被接通了,“喂?”
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的时候,波丽简直大喜过望,开心的直拍大腿,“安思!”
电话那边的人呢显然也有些惊喜,“丽哥!怎么打你电话都关机”
“别提了”波丽还想问问陈安思今天的事儿呢,但是这话到嘴边总是组织不好。好在知道陈安思现在是安全的,那他就放心了。
“丽哥,我正有事儿跟你说呢,能出来不?”
“行!就孙斐斐家的饭店吧,你先到就点两瓶啤酒”波丽把又干又硬的面包丢到一边,跑去卫生间简单地洗了个头,换了身干净衣服,嫌弃的背上那包,把笔记和手机揣进包里,出了门又想起来什么一般的跑进屋里,从餐桌夹层抽出两张红票子。
他这个笨蛋老爹,跟他藏半辈子钱,就没换过地方,钱少了也不知道。
这时候他家的电子钟整点报时响了
“5月23日下午7时整”接着响起了老式闹铃声。
波丽最烦他爸搞这些又土又洋的东西,他家以前有个西式烛台,高脚杯形制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