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狂犬疫苗之后,aye更加有了偷懒的理由,他很少这么奢侈地给自己放过假,一般只有母亲忌日那几天他会推掉所有的工作,然后人间蒸发,凭谁也找不到。
小巴哥看见aye还是会凶巴巴地呜上几声,但是蒋知一护它也护地厉害,连睡觉都要抱在怀里,有时候aye想伸手抱住蒋知一,却一摸就是一手刺戳戳的毛,小巴哥被打扰了之后甚至又想咬上几口。
“明天吃狗rou火锅。”aye不止一次这么说过。
蒋知一不理他,他将小巴哥安置好后就来给aye换药了,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呼吸声近在咫尺,像是要在暖黄的灯光中造出燥热的云。
“它的名字还没有起好。”aye的下巴抵在蒋知一的头顶上,将他的脖子压得直不起来,蒋知一小心翼翼地一圈圈松开绷带,看到下面的伤口后小声地抽了一口气。
是类似于子弹的擦伤,伤口已经在慢慢愈合了,黑红的一道,有些面目狰狞,除此之外后背上还有几道零星的划伤。
在蒋知一的心里,aye这种人身边应该会有很多甘愿为他赴汤蹈火的人,所以他实在难以想象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还疼吗?”
蒋知一自己怕疼,看到这样的伤口,总感觉那份疼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
“心疼我?”aye将手伸进蒋知一的衣服里,感受男生细腻的皮肤。
“不是,没有,”双重否定听起来像是肯定,蒋知一为自己辩解,“看起来很疼。”
“还行,”aye凑近了闻蒋知一的头发,“说了只是一点小伤。”
小伤和重伤在aye那里的定义是什么,蒋知一有点好奇,他想起他那次失败的一击,如果正中了,他会评判为小伤还是重伤。
Aye说得很轻松,仿佛是在讲述别人身上发生过的事:“最重的一次是我生父打的,那时候我母亲去世没多久,我一时冲动就飞去了马来西亚,拎着一把枪埋伏他,结果被他的保镖发现了。”
蒋知一绕不到后面去清理伤口,只能跪立起来,交颈一般,他听见自己问道:“然后呢?”他又想起了邹喻嘴里的“杂种”。
“被抓起来了呗。”aye不忘揩油,手指在蒋知一的睡裤上方游离。
被抓起来之后立刻就用了鞭刑,所有人都知道aye比私生子的地位还要下贱,所以抽的时候一点情面也没留,最后不知道抽了多少下,看人只剩半口气了,就随便往外一扔,踢到了荒郊野外。马来西亚的雨季让植物疯长,多少罪恶与鲜血都被冲刷地一干二净,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又是生机盎然的一天。
谁会想到雨天后空气里的土腥味里会有血的成分。
“伤口的威力想来不是用面积大小衡量的,满背的鞭痕恢复起来也快,这都不算什么,要提防的反而是些细微之处,”aye趁机圈住蒋知一的腰,“只要死不了,宝贝亲我一下我立马就好了。”
“那就等你快死的时候再说。”蒋知一不会把绷带的一头藏进去,就只好打了个蝴蝶结,门外的小巴哥又在呜呜叫了,Jing心修剪过的爪子挠在门缝上,昂贵的实木不知道要被抓成什么样子。
蒋知一还是被强迫着给了一个“安抚性”的吻。
小巴哥最终被起名为“小八”,真的是再草率不过的一个名字了,但是蒋知一却松了一口气,趁aye不在的时候偷偷告诉它:“有了名字的小狗是不能被吃掉的。”
小八开心地往蒋知一身上抹了一大把眼泪。
Aye受伤的消息传得很开,第二天开始就有源源不断的礼品送过来,堆在客厅像是圣诞节的礼物树,蒋知一看不懂也理不清,倒是aye分类出一些对喉咙和肺好的补品留下,然后其余的全部扔进杂货间。
金毅也差人送了好些东西过来,声势浩大的,顺带还有一封手写信,大致就是说他的人不长眼,冲撞了aye,这些作为赔礼,顺带邀请他去他新买的私人游船上参加派对。
他还在末尾特地注明了,想见一见传说中那位能让aye杀了自己心腹的新宠。
读完这封自己一看就非本人的手写信,aye的心里开始有了一个成型的计划,他抬起头寻找蒋知一的身影,发现他正在花园和小八一起种薄荷和驱蚊草。
花园里的花香开始有了腐败的气息,成片的白色鸡蛋花掉在地上,然后迅速氧化,变得褐黄chao腐,蒋知一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挖坑,时不时还要推开瞎捣乱的小八。
Aye快步走过去,捏住小狗崽的后颈rou将它提溜起来。
蒋知一看不过去,站起身救下扑腾着四条短腿的小八,向aye示范正确的抱狗姿势:“不托着它的屁股它会没有安全感的。”
“了解,”aye点点头,“知一被抱着的时候也需要托着屁股才有安全感吗?”
蒋知一有些生气:“我不是小狗。”
他一边说一边挥了一铲子土砸在aye的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