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又是个好天气,不仅如此,还有个好消息,刘姨趁午饭的时候告诉蒋知一,花园的碎玻璃已经全部被清理干净了,几条长椅也被搬进去安置好了,想赏花的话就可以去了。
陈颂当时也在旁边,一天的课程结束后她看向落地窗外,对着被落日照得婆娑的鸡蛋花树,有些心动,问道:“一起去看看吗,这花开得也太盛了。”
蒋知一瞥了眼窗外,心里却没什么波澜,将书都收好之后说到:“想看就去看吧,我先上去了。”
被他这么一说,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陈颂当然没了兴趣,有钱人什么花没见过,也就只有她还把这鸡蛋花当个宝了,没多久她也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今天是周五。
蒋知一看着自己的左手腕,伤口已经好很多了,不用再绑纱布,结的痂一抓就掉,露出里面颜色稍白的rou。
今晚大概不需要aye再帮他洗澡了,这些天天天早上要去晨跑,虽说有些成效,从一千米能挣扎着跑到一千五百米,但是他真的再也不想和aye挤同一个淋浴间了。
可是今天是周五。
周五一定会有事发生。
陈颂走了没多久,aye就回来了,刘姨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aye,他沾着一身的落日余晖,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Aye的身上还有匆忙的海风的味道,蒋知一像是用这个味道下饭,扒完一碗就匆匆扔下筷子想要离开。
“去赏花吧。”aye很快就敲定了主意,“或者说,去外面的长椅上上课。”
“你不是会泰语吗?”猜到了aye会要自己一起去花园,但却没想到他还要继续周五的荒唐约定,蒋知一刚要离开,听见他说话不得不坐回去。
“是啊,”aye笑得随恣,“可我不也说了,上课的内容由我决定吗?去吧,把你那本绿皮的摘抄本拿下来,我只是想听你念念泰语。”
蒋知一不情不愿地抬脚走了,再下楼时aye已经去了花园,他在心里默念,今天是周五。
花园确实被修剪得规整,五棵鸡蛋花树分散的错落有致,树下还种着其他花草,大多是还未到花期的月季和蔷薇,春天的时候这里想必是争妍斗艳的,但是现在是十一月,开着花的只有鸡蛋花树。
花香是那样浓烈,蒋知一像是被这一团香气做的浓雾给吸进去了,光是有质感的,别人或许察觉不到,但蒋知一最有感触。
“过来。”aye坐在长椅上向他招了招手。
“这应该是今年最后一波,明年再开花就是宋干节之后了,”aye将手里一朵鸡蛋花别在蒋知一耳边,“有花堪折直须折。”
翻开书,aye上次夹进去的鸡蛋花已经萎缩成了蔫黄的一片,标本一般贴在纸上,蒋知一想起鸡蛋花也叫“男人花”,因为花心几乎看不见,所以男生将它别在耳边也意味着不花心。
蒋知一并没有心可花,摘抄本上的字基本都是泰语,他心不在焉地念着,念到最后发现有一页纸上写着不少中文。
脸一下子就烧红了,蒋知一想趁aye还没发现快速翻过那一页,但就这一点小停顿也被他发现了,摘抄本从手里被抽了过去。
祁爱之?
齐爱之?
爱知?爱之?艾之?艾枝?
后面越写越离谱。
蒋知一几乎想一头钻进树里将自己埋起来。
Aye看着上面戳戳点点的字迹,和男生羞红了的耳廓,抽出夹在上面的笔在开头的“祁爱之”上画了道圈,笑道:“就是第一个,耳朵旁的祁,爱情的爱,点横撇捺的之。”
“我母亲起的名字,随的她的姓。”aye将摘抄本放回蒋知一的腿上,闭上眼示意他继续。
那一大片紫红的火烧云渐渐地燃烧殆尽了,平行着的丝丝缕缕的余烟正在被夜幕蚕食,书页上的字被模糊成团,蒋知一合上摘抄本问道:“天已经黑了,可以走了吗?”
黄白的鸡蛋花还在散发着柔光,软嫩纯洁,得不到回应,蒋知一以为aye听睡着了,一转头,aye刚好睁开眼。
似乎是刚从回忆中抽身,aye也有点朦胧,看向蒋知一的眼神shi润迷蒙,男生戴着鸡蛋花的样子似乎与记忆深处某个画面重叠在一起。
他想起自己过世了的母亲也爱戴鸡蛋花,刚到柬埔寨的时候两人就住在平矮的土房里,他妈妈会在天偏黑的时候探出身唤他,“爱之,天已经黑了。”
蒋知一没见过这种神情,惊了一下,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一遍。
眼睛是会说话的,尤其是蒋知一,别人从蒋知一身上看到的都是一身病态和一团死气,aye不一样,他看见的是一朵鸡蛋花。
“我在想咱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不知道宝贝还记不记得......”
蒋知一当然记得。
已经是十一点了,蒋念一突然发来一条消息,叫他晚上留个门,她忘带钥匙了。
天知道蒋念一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