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ye的手下在芭提雅找到蒋念一的时候,车站大厅里的钟刚好跳转到八点整,她手上拿着买好的车票,一转身就是两个一身黑的男人。
“你妈的,吓死我了。”蒋念一吓了一跳,眼下乌青的黑眼圈有一瞬间的变形,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
“蒋小姐,请您跟我们回去。”
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是谁的人,蒋念一一边在心里指责蒋知一错误的时间推算,一边翻了个白眼,将手里的车票在两人面前晃着。
“不用麻烦了啊,我就是要回去的,没想跑。”
车票上写的很清楚,从芭提雅到曼谷,两个小时的车程,九点发车,十一点就能到,但那两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还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您跟我们走,车票费用之后会报销。”
蒋念一叉着腰冲他们喊了回去:“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啊,不需要,我有手有脚也有钱,自己能回去。”
跟站了两座雕塑一样,怎么说都不动,蒋念一气得都要骂出来了,周围路过的游客频频回首,最终还是败在纸薄的脸皮上,她将车票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里,怒气冲冲地坐上了车。
路上她给蒋知一打去电话,还是关机,从昨晚开始陆续发出去的短信也一直显示未读,蒋知一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怎么也联系不到。
她的心里有一些不太妙的预感。
十一点没到,蒋念一就被送回了家,她一开始还很诧异,怎么是直接就到了家门口,打开门一看,才知道重头戏往往都是最后出场。
没错,沙发上坐着aye。
见到蒋念一,aye只是抬起头敷衍地打了个招呼。
“贱脚踏贵地了啊。”蒋念一差点两眼一黑,都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Aye没跟她计较,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采光不怎么好的房间里所有家具都是破破旧旧的,连摆着的绿植看起来都有些营养不良,层高怎么看都没有三米,他杵在中间像是立了颗柱子。
看完一圈后aye才转过身看向蒋念一:“我来收拾小知一的东西,很快就好。”
蒋念一向前走了几步,她在别人面前一向是咄咄逼人的样子,在aye面前怎么蛮横都只像是虾碰蟹。
“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弟怎么了?”
“没怎么,”阿爷收回目光,走向蒋知一的房间,“只是一点小过敏,不过在我那边他被照顾得非常好。所以鉴于你担当不起监护人的职责,我想把小知一留在我那里一段时间。”
“过敏?他在自己家从来不过敏,怎么去你那就过敏了,你难道不应该反思反思你对他做了什么吗?”
Aye听见这句话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不让他过敏就让他什么也不吃?抽血化验出来的各项指标里就没有能达到标准值的,他能活到现在就已经不错了。”
蒋念一被他这段话噎得一时无法反驳,她和aye也仅仅是那天在酒吧里短暂接触过一下,对aye的了解几乎为零。
“那也是我们的家事,你再不把我弟还回来我就要报警了,别以为你是外国人就......”
“报警?”aye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也就只有你还会相信警察了,知一都比你聪明些,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母亲是意外死亡吗?”
“我妈......?”蒋念一愣住了,“我妈不是不小心磕到头死的吗,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蒋知一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aye只拿走了一本他平时要用的摘抄本,走出门前意味深长地看着蒋念一。
“放心吧,你弟弟在我这会过的非常好的,至于你,也会有人二十四小时盯着的。”
门被“啪嗒”一声关上,蒋念一站在Yin影里,失神地看着厨房的那盆绿萝。
回到医院,蒋知一还没有醒,aye伸手摸了一下他因为打点滴变得冰凉的手,上面凸起的青筋顺着胳膊一路蜿蜒向上。
男生睡得很沉,睫毛紧贴着下眼睑,嘴还微微张着,刚做完积ye抽取,尽量还是得用鼻子呼吸,aye抬起他的下巴,干巴的嘴唇短暂地黏在了一起,很快因为他的松手又恢复了原样。
确实是一个很能让人刮目相看的小男生,表面看起来惨惨弱弱的,真想动起手来却连自己的命都愿意豁出去,aye想起昨晚射偏的子弹,如果他再迟一点打开他的手腕,或许碎的就不是书房的玻璃了。
现在那只握过枪正垂放在身侧,aye特地嘱咐护士打点滴不要打那只手,谁知道小知一还要用那只手做出什么让他感到兴奋的事情呢?
叩叩。
病房的门被敲了两下 ,aye转过身,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出去说。”aye松开蒋知一冰冷的手,用被子小心盖住,揽住那人的肩走出了病房。
“这不也没我什么事吗,还让我从暖武里府连夜赶回来,我还以为是你被弄了个半死。”逢烨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