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秦浩说他回中国要一起吃顿饭,并且定好了酒席。这是一顿常宴,接到通知后参加的有五人,都是秦浩的朋友。程淞只和张鹏俊秦浩熟悉,其余人也不敢找他搭话。宴席上只有简单的伴奏,中途还是叫了几个盘靓条顺的姑娘。
秦浩整个人还是没变,一副Jing英架势,举手投足都是张鹏俊嘴里的斯文败类典范。
推杯换盏间,秦浩对程淞笑着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兄弟开口。”
张鹏俊不乐意了,“有你什么事儿啊!淞哥的事那就是我的事!我看谁敢再抓我淞哥!”
“你喝你的酒吧。”程淞一向冷淡的眼眸总算浮现了些许淡薄笑意。
“这么多年,邵权还是那样吗?”秦浩忽然问道。
一提到这个名字,宴席一下子就冷场了。几人互相交换着眼神,不知该如何说是好,毕竟邵权现在已经走上了仕途,听说如果不是这人非要来燕城干刑警,邵家早就把他调中央了。
“你可别提了。”张鹏俊嘟囔一声,“他现在气势比以前还吓人,我他妈差点在他跟前认怂。”
“……”
2
“…...我去接个电话。”及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念头,撇开身边女人的手。手里拿着震动的手机,穿过走廊,直到来到院子里才接起电话。因为刚只抽了一会烟就把烟头扔进烟灰缸里出来了,所以他翻着口袋又重新找了根烟。
接通后依然是令人厌烦的寂静。
“……配合警方工作你知不知道。”
没头没尾的话。他啧了一声将烟扔地上碾碎,“我还要怎么配合你们警方。是不是我就不能出门了?你怎么不往我门上栓条铁链呢。”
“你他妈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吗,万一有什么人接触你——”
“那你也管不着我做什么。”
“……总之,你跟案子有关,你不能离开警方的视线,你在哪,我去接你。”
3
邵权站在市局的院子里,手里握着手机神色极其Yin沉。
打一遍没人接。打第二遍还是没人接。
李锦帆累得直喘气,眼睁睁看着邵权猛地扬起左臂,一把将手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心里发怵地扫了一眼地上的残骸,暼到邵权的神色心里一咯噔,没敢问他出了什么事。
结果邵权缓缓转过头沉着眉,目光盯着李锦帆看,李锦帆觉得自己是被迁怒了。
接着他听到邵权以迟缓语速说出带着戾气的话,“我早晚非把那傻逼地方办了不可。”
4
他看着邵权撂下这句话就往外走的背影。
“你瞧瞧,李副,我就说他不对劲。”路过的苏晴抱着资料长吁短叹一番,“李副,我听说你和老大高中起就是同学,你知不知道点什么啊,就那位程教授?”
“你知道犬猿之仲吗,他俩就是不死不休,当年高中的时候,程淞和邵权,一个学习第一,一个打架第一,结仇结地全校皆知,具体原因我所知道的也不多。”
“高中?那程教授岂不是你们学校的校草?”
“何止啊,当时我记得,女生们给他冠了一个开校以来历届校草天花板的封号,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什么来着……我也不太记得了。”
就单说高一那一年的文艺汇演,就连李锦帆这种对男人不感兴趣的纯直男都印象深刻。
大会堂高朋满座,台上的白衣少年那双手放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轻轻闭上眼睛,手指有力的按下那音乐的篇章,如流水般的音符在瞬间汇成了一抹柔和的光辉,比寻常太阳倾泻在寻常大地上的光明更加明媚,伴随着不急不缓的管风琴, 灵活的键音和厚重的琴管发出极其动听的音流,要冲破人的思想。
而台上的少年低头垂眸,手指在琴键里进行变奏,此刻他明明是人群中的焦点,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侧脸寂静,灯光寂寞,干净的白衬衣,好看得不可思议,
当时的李锦帆也是众多被挑起情绪沉浸在惊艳里的观众之一,一个人比你优秀一倍,你会嫉妒,一个人比你优秀百倍千倍,你只能敬服,因为已经不是一个纬度。
他当时无意中暼到身旁的邵权,邵权静地出奇。
“其实我老觉得邵权……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去工作吧。”他歇了回忆,扶额头疼。
“什么啊什么啊,反正我觉得老大看程教授的眼神就是不同。我也不是没见过老大和他随便谈的那些小男朋友相处——老大爱好小众嘛,我又不歧视,只是眼神就是骗不了人哦。”
李锦帆其实本来不想问,可见她那副意味深长的模样又没忍住。
“什么眼神?”
“怎么说呢……哦,对了!他看那些人是‘取次花丛’,看程教授是‘曾经沧海’,哼哼,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女生可能就是比男生细腻,苏晴这话一出,连李锦帆都惊讶了。